“柳大哥放心!我大概已找到公主的病根,至少有治愈她的機會。”
柳尋衣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忽而眼神一正,不容置疑道:“明天傍晚,無論結果如何,你必須告訴我實情。萬一成效頗微,我會親自將你送出京北大營,交給我在西京府的一位朋友。由他保護,龍羽也奈何不了你。”
望著言辭鄭重的柳尋衣,潘雨音心生感動,故而未再多言,只是乖巧地點點頭。
“公主應該醒了,我去看看她。”潘雨音沉吟道,“柳大哥,今夜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們。”
“放心,我會親自在帳外守著。”柳尋衣的聲音既緊張又期待,“公主她……拜托潘姑娘了。”
“好。”
柳尋衣對趙馨的一片癡心,令潘雨音的眼神微微一滯,匆匆答應一聲,轉而快步朝趙馨的營帳走去。
“潘姑娘!”
“潘施主……”
一見潘雨音姍姍而來,馮天霸和悟禪精神一震,迅速迎上前來。
“有勞二位在帳外守候,我進去看看公主。”潘雨音暗懷心事,無意與馮天霸、悟禪過多寒暄,簡單打聲招呼,徑自鉆入公主的大帳。
馮天霸一切如常,悟禪的臉上卻情難自已地浮現出一絲失落。
望著欲言又止的悟禪,馮天霸眼珠一轉,調侃道:“柳大人和潘姑娘孤男寡女共處一帳,這么長時間也不知做些什么?我在臨安時曾聽過一則傳聞,據說柳大人和潘姑娘曾拜過堂、成過親,甚至入過……洞房。有道是‘小別勝新婚’。嘿嘿……小和尚,你說他們今天會不會……”
言至于此,馮天霸的嘴角綻露出一抹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壞笑。
“小僧……小僧不知!”悟禪臉頰通紅,宛若一個熟透的蘋果。他的語氣更是有趣之極,既扭捏又惱怒,甚至有些氣急敗壞,“馮施主休要亂說,柳施主和潘施主只有夫妻之名并無夫妻之實,此事早在武林大會上柳施主便已昭告天下。”
“我只是隨便問問,小和尚何必這么大反應?”馮天霸目不轉睛地盯著忸怩不安的悟禪,揶揄道,“老實說,你是不是對潘姑娘心存非分之想?”
“罪過!罪過!”悟禪逃也似的躲到一旁,使勁兒耷拉著腦袋,仿佛害怕被馮天霸看穿自己的心思,“佛門有清規戒律,小僧自幼爛熟于心,豈敢僭越分毫?馮施主休要以此取樂,小僧萬萬承受不起。”
“是嗎?”馮天霸眉頭一挑,又道,“當初在法隆寺,你是如何答應緣苦大師的?將公主一路護送至京北大營,而后趕回少林。如今,我們已到京北大營,昨夜你曾煞有介事地告訴我,說今天向柳大人和蘇大俠告辭,為何潘姑娘一來……你絕口不再提告辭之事?”
“這……”悟禪心頭一驚,關于“告辭”一事若非馮天霸提起,他確實已忘得一干二凈,倉皇辯解道,“因為龍施主急于啟程打亂小僧的計劃,因此才……”
“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和尚說的可是真心話?”
“小僧……小僧……”被馮天霸咄咄逼問,悟禪又羞又惱,可一到關鍵時刻竟笨嘴拙舌,支支吾吾半晌也沒能說出下文。
最后,若不是柳尋衣及時趕到,悟禪非被馮天霸活活“逼瘋”不可。
當潘雨音進入趙馨的大帳時,趙馨仍在睡夢中。
帳中的狼藉已被蘇禾派人收拾妥當。此刻,一碗米粥、一個饅頭、幾碟肉菜靜靜地放在桌上。來時什么樣,現在仍什么樣,儼然一筷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