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趙馨生平從未見過忽烈這樣的男人,一時間心亂如麻,竟是啞口無言。
“既然本王認定你,那你此生就是我的女人,縱使天王老子來了,也休想將你從我身邊搶走。”忽烈言辭懇切,滔滔不絕,根本不給趙馨思考的機會,“同樣,本王認定你,便會一生一世疼惜你、體貼你、呵護你,絕不會讓人欺負你,更不會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天長地久’、‘海枯石爛’那種話太肉麻,本王說不出來。但至少這輩子……本王發誓只認你做我的女人,雖不是唯一的女人,卻是唯一放在這里的女人。”
言罷,忽烈揮拳朝自己的心口狠狠一捶,登時發出一聲悶響,令趙馨的身體再度一顫。
面對如此直言不諱的強勢表白,趙馨既驚詫又錯愕,既慌張又茫然,既遲疑又擔憂。
“王爺,你……”
“本王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也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忽烈故作高深地仰天大笑,轉而坐于桌旁,徑自斟滿兩杯奶酒,端起其中一杯一飲而盡,篤定道,“本王是草原的英雄,是蒙古的王族,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不是你想象中的山寨大王,更不是強盜土匪。天下想嫁給我的女人足以擠滿整片科爾沁草原,我想得到一個女人,根本不需要動用你擔心的那種卑鄙手段。本王認準你做我唯一的女人,首先會給予你尊重。同樣,你也要認準我做你唯一的男人。因此,本王在得到你的人之前,必先要得到你的心。我絕不允許與我同床共枕的女人……心里想著其他男人。背叛,非但對本王是奇恥大辱,對草原上任何一個勇士都是莫大的羞辱。”
望著信誓旦旦的忽烈,聽到他言之鑿鑿的承諾,趙馨那顆高高懸起的心不知不覺間踏實許多。
雖然今天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可不知為何?趙馨對忽烈許下的承諾十分相信,而且是沒有任何理由的相信。
或許正如忽烈所言,他是草原的英雄,是蒙古的王族,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是啊!頂天立地的漢子必是一口吐沫一個釘,又豈會兩面三刀,陽奉陰違?
“王爺深明大義,我……敬你一杯。”
如釋重負的趙馨盈盈一拜,而后鼓足勇氣試探著朝忽烈走近兩步。見忽烈神情坦蕩,并無惡意,趙馨的膽子再大一些,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對面,顫顫巍巍地端起奶酒,欲效仿他一飲而盡。
“愛妃,本王愿與你坦誠相待,卻不知……你是否愿意對本王吐露心聲?”
未等趙馨舉杯,忽烈突然話鋒一轉,一句猝不及防的質問,令趙馨動作一僵,一抹不祥的預感迅速自心底攀升。
“王爺……想說什么?”
“本王對你們漢人的儒學典籍頗有研究,十分敬佩并且認同其中大部分的教化,唯獨對‘中庸’……不甚喜歡。”忽烈話里有話地說道,“尤其是人與人的交往,中庸之道只會讓人心變的越來越復雜,越來越難測,越來越多疑,遠不如我們蒙古人的直爽更具誠意。本王不喜歡繞圈子,對喜歡的女人更不必藏著掖著。因此,本王今日有三問,希望愛妃能如實作答。”
趙馨惶惶不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布滿忐忑之意,慎重道:“王爺請問。”
“其一,愛妃與‘大宋和親使’柳尋衣是否青梅竹馬,互有情愫?其二,愛妃是否為救柳尋衣的性命與蘇禾串通,一起力薦他擔任‘大宋和親使’?其三……”
言至于此,忽烈的語氣陡然一滯,眼中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復雜糾結,躊躇再三,方才一字一句地艱難開口:“其三,愛妃是否與柳尋衣行過茍且之事?換言之,如今的你……還是不是清白之身?”
一連三問,猶如萬箭穿心,令趙馨心中一沉,臉色驟變,五指下意識地松開,滿滿一杯奶酒“咣啷”一聲摔落在地。
頃刻間,玉杯破碎,酒香四溢,縈繞在忽烈與趙馨之間,漸漸彌漫至整座大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