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魁梧的呼蘭往場中一站,宛若一尊佇立于草原上的鐵塔,尚未出手,氣勢已先奪一籌。
然而,面對呼蘭的主動邀戰,在座的眾位勇士卻面面相覷,一個個神情尷尬地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敢搭茬。
每當呼蘭將目光投向一個人的時候,那人的眼神必飄忽閃躲,更有甚者一個勁兒的吞咽吐沫,以緩解內心的緊張與壓力。
“王爺、汪總帥,你們看到了?”呼蘭懊惱道,“不是我不肯出手,而是沒人敢和我較量。”
“汪古部這么多勇士,難道沒有一人敢應戰?”忽烈將質疑的目光投向眾人,“有敢應戰者,本王賞他一匹駿馬。”
雖然忽烈的賞賜十分誘人,但場下依舊鴉雀無聲,靜如死寂。
“你們……”
“王爺,不是我們膽怯,而是呼蘭……根本不講規矩。”場邊,剛剛與嘎魯一戰的特木倫硬著頭皮開口解釋,“我們只是切磋摔跤,可呼蘭他拳腳并用,奇招頻出,令我們防不勝防……”
“如果在戰場生死搏殺,敵人會不會遵守你的規矩?”呼蘭嗆聲道,“比武就是比武,是殺人技,不是花架子。只要能贏,何必拘泥于一種手段?你以為是三歲小孩的打鬧不成?”
“你……”
“呼蘭此言雖有些偏激,但……不無道理。”忽烈沉吟少許,突然靈光一閃,將饒有興致的目光投向醉意闌珊的柳尋衣,嘴角揚起一絲諱莫如深的笑意。
“大宋朝廷雖重文輕武,但本王聽說在你們漢人之中……仍有不少尚武之士。”忽烈斟酌再三,幽幽開口,“昔日的狄青、岳飛、楊業之輩,不僅謀略超群,武功同樣不可小覷,據傳他們一個個皆有萬夫不當之勇。也正因為他們的勇猛善戰,令早該灰飛煙滅的大宋王朝一再續命,茍存至今。今時今日,逝者如斯,宋廷衰微已成大勢。只不知,你們漢人中還有沒有能打能殺的勇士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柳尋衣幾人。一個個心思各異,神情莫名,或困惑不解、或懵懂狐疑、或幸災樂禍、或作壁上觀……
此刻,柳尋衣醉眼蒙眬,無心理會。一旁的黎海棠為免冷場,悻悻地接話:“王爺此言何意?”
“本王的意思是……你們幾位對這條羊腿有沒有興趣?”忽烈云淡風輕地笑道,“如果你們之中有誰不懼怕呼蘭,大可下場切磋一二。若是贏了,這條羊腿就是你們的。若是輸了……玩玩而已,無甚大礙。其實,本王一直聽顏無極、蘇禾他們說中原有不少能人異士,武功高深莫測,卻一直沒機會親眼見到,因此只當一句笑話來聽。畢竟,本王與大宋官軍交過手,你們漢人的膽識和武功,實在有些……言過其實,甚至欺世盜名。”
此言一出,在場的幾名漢人無不臉色一變。甚至連忽烈的副將殷戰,此刻的眼神也變的有些莫名尷尬。
“砰!”
“蠻夷狂徒,何懼之有?這條羊腿我們要了!”
伴隨著一道憤憤不平的怒吼,性情暴躁的馮天霸忍無可忍,全然不顧黎海棠和悟禪的勸阻,一腳將身前的桌子踹翻,殺氣騰騰地朝場中的呼蘭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