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井底之蛙!”
說時遲,那時快。黎海棠對周圍的嘲諷視而不見,突然腰馬一轉,翻身朝天,拉弓搭箭,矢出如風。
“嗖!”
伴隨著一道破空聲響,一支利箭宛若一道黑色閃電倏忽而出,眨眼消失在烈日的光芒之中。
“砰!”
未等眾人抬眼尋覓箭矢的去向,一聲悶響令茫然四顧的人群精神一震,紛紛循聲而望,但見一支利箭射穿三只大雁赫然躺在黎海棠的腳邊。
“嘶!”
只此一招,登時令喧囂的會場變的鴉雀無聲,剛剛對黎海棠嗤之以鼻的眾人,此時無不目瞪口呆,怛然失色。
殊不知,剛剛阿日善的“一箭雙雕”足足耗費半炷香的功夫蓄勢待發。
反觀黎海棠,彎弓射雁宛若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并且比阿日善多射中一只,此等神乎其技,豈不令人嘆為觀止?
此刻,汪德臣等蒙古王公紛紛面露凝重,甚至連古井不波的蒙古大汗,看向黎海棠的眼神亦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抹驚嘆之意。
“小孩子的把戲就是小孩子的把戲,這一招早在我九歲時便已信手拈來。”
黎海棠用驚世駭俗的實力作證自己的“狂言”,眾人雖心有不忿,卻也無話可說。
“好箭法!”
馮天霸欣喜若狂,激動的手舞足蹈。一旁的柳尋衣、悟禪、潘雨音同樣兩眼冒光,信心倍增。
然而,就在眾人深深折服于黎海棠如火純青的箭法時,身為這場比試的另一位主角,忽烈的反應卻平淡無奇,淡淡地問道:“依你之見,我們該怎么比?”
“在下不才,倒是有一種比試箭術的方法。也許談不上高明,但至少……不是小孩子的把戲,相對而言更符合王爺的尊貴身份。”黎海棠扮豬吃虎,假借恭維之辭向忽烈發出刁難。
“什么方法?”
“此法名曰‘三箭中五心’。”見忽烈上鉤,黎海棠心中竊喜,煞有介事地解釋,“在千步范圍內,以三百步為界設立三道橫梁,縱向排列,梁下用發絲懸一銅錢,共三枚。千步之外,再設一靶心。當我們射箭時,派人將三枚銅錢隨意擺動,在任意銅錢停擺前必須放出三道箭矢。第一箭,射斷三根發絲,令三枚銅錢墜落。第二箭,接連射中三枚銅錢,令箭頭穿過三枚銅錢的錢眼。第三箭,射中第二箭的箭尾,令強弩之末的第二箭有足夠的力道射向靶心。最終,箭矢穿過三枚銅錢,并正中靶心者為勝,反之為敗。”
“嘶!”
黎海棠說的“三箭中五心”,儼然已超過“那達慕”比賽的范疇,對于在場絕大多數蒙古勇士而言,甚至從未想過射箭能有這么多門道。且不論這種駭人聽聞的箭法是否存在,單聽黎海棠滔滔不絕的講解規則,足以令人心驚膽戰,連連咂舌。
“這就是你的絕技?聽上去確實唬人。”忽烈目不轉睛地盯著黎海棠,幽幽地問道,“不過,三箭是三支箭矢,五心嘛……發絲之心、銅錢之心、箭尾之心再加上一個靶心,那……最后一心又是什么?”
聞言,黎海棠的嘴角悄然揚起一絲狡黠的詭笑,故作高深道:“師父說,前四心不過是高明的箭術,唯有命中最后一心,才能達到箭法的至高境界。”
“是什么?”
“對手的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