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云追月?”
“圣主遠在大理,應該……不是他。”黎海棠的回答模棱兩可,“但也說不準,圣主辦事一向神鬼莫測。”
“還有!”柳尋衣話鋒一轉,又道,“進城前,我發現臨安城外有許多形跡可疑之人,其中一些人是用賢王府的暗號進行聯絡,不知又是怎么回事?”
“難道他們仍不死心,想像上次一樣闖入臨安鬧事?”
“說不準……”
“我去查!”未等柳尋衣作答,黎海棠已主動請纓,“反正你們要回朝廷復命,我無處可去,索性出城探一探他們的底細。”
“黎兄弟,你可以暫時在這里落腳。”張順趁機提議,“這間院子是秦家在臨安置辦的產業,十分隱秘。”
“河西秦氏能在臨安置辦產業,想必其他門派在此也有藏身之所。難怪上次清剿處處掣肘,原來他們一直潛伏在最危險的地方。”
感慨作罷,柳尋衣收斂心思,將感激的目光投向心事重重的潘雨音,躊躇道:“潘姑娘,如今我們已回到臨安,我的傷勢也恢復的七七八八,你不必再擔心。眼下,朝廷的局勢尚不明朗,你與我們走的太近……也許會引火燒身。依我之見,你應盡快回到潘府,記得替我向潘大爺、潘夫人和潘公子問好。”
“我……何時才能再見到柳大哥?”潘雨音本欲拒絕,但她又實在找不出拒絕的理由,故而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曾答應過公主……”
“潘姑娘,公主對你的囑托……不過是一時意氣,你不必放在心上。”柳尋衣神情一稟,心中再三措辭,方才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和盤托出,“你是潘家的大小姐,又是桃花婆婆的徒弟,本應過著錦衣玉食,春誦夏弦的逍遙日子,日后無論從商從醫,皆前途無量。實在不該因為公主的一句話而耽誤自己的大好青春,更不該因為我……整日顛沛流離,擔驚受怕。”
“可……”
“如果我能逃過此劫,定去潘府拜訪潘大爺與潘夫人!”柳尋衣不給潘雨音爭辯的機會,向茫然無措的黎海棠匆匆囑咐,“替我送潘姑娘回家。”
“我……”
“柳大人,我們耽擱多日,想必丁輕鴻早已回到臨安。”馮天霸不合時宜地插話,“我們怎么辦?直接向皇上復命還是……”
“皇上豈是你我說見就能見到?”柳尋衣思忖片刻,緩緩開口,“你先回丞相府,將此次和親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丞相,我回天機閣向侯爺復命。至于接下來何去何從……只管聽命行事。”
“有道理!”馮天霸連連點頭,“丞相和天機侯處事周全,我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們,順便也能打聽一下丁輕鴻有沒有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
“不錯!”柳尋衣當機立斷,“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動身。”
商議作罷,張順與秦家的人先一步乘馬車離開,而后是滿眼尷尬的黎海棠催促著心亂如絲的潘雨音走出院門,最后是柳尋衣與馮天霸各奔東西。
眨眼間,這座熱鬧一時的民宅再度恢復往日的靜謐。除留在院中的幾大缸茶葉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能證明這里剛剛來過一群匆匆過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