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躊躇不決,喃喃自語的柳尋衣,仇寒與丁丑在不經意間對視一眼,眼中不約而同地閃過一抹悲涼之意。
正是這一幕,令仇寒徹底摒棄內心的執念,漸漸接受并認同丁丑的想法,柳尋衣并不是他們扳倒秦衛的希望。
憑柳尋衣對秦衛的深厚感情,縱使他二人說出真相,一旦有悖于柳尋衣對秦衛的固有認識,想必他會找出一千種、一萬種荒唐的理由拒不承認。
既然如此,仇寒和丁丑又何必多此一舉?
難道只為推柳尋衣入坑,讓他一輩子陷在趙元和秦衛的對立中?一輩子左右為難?一輩子良心不安?
不!這并非仇寒的目的,更非丁丑的本意。
“尋衣,其實我們……”猶豫再三,深知柳尋衣性情執拗的仇寒終于忍不住緩緩開口,只不過,他此時心境已變,態度也與剛剛大不相同,“我們只是猜測罷了!”
“什么?”
仇寒此言一出,柳尋衣和丁丑同時一愣。
不同的是,柳尋衣滿眼震驚,似乎不能理解仇寒的突然轉變。反觀丁丑,看向仇寒的眼中再度溢滿淚水,悲傷之余,更多的是感動與敬佩。
“仇大哥,你這是……什么意思?”柳尋衣目光凝重,將信將疑,“難道……你們口口聲聲的真相……只是對秦衛的懷疑和猜測?”
“是。”仇寒強忍羞愧,擲地有聲。
“那秦衛與侯爺的死……”
“是猜測。”
“秦衛派黑衣人在城郊伏殺你們……”
“也是猜測。”
“嘶!”
仇寒的有問必答,令柳尋衣大驚失色,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可……可是為什么?”柳尋衣費解道,“仇大哥為什么對秦衛諸多懷疑?為什么……”
“原因有二,其中一個我雖不愿承認,但……你剛剛已經說過。”仇寒含羞忍辱,從容應答,“我一向與秦衛不和,在天機閣時便覺得此人心術不正,有時膽小自私,有時急功近利。因此,當我得知皇上擢升他為天機閣主時……難免心中不忿。”
“可是你剛剛……”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原因,也是我懷疑秦衛的根本原因。”仇寒似乎知道柳尋衣的心思,故而直截了當地打斷,“曾記得侯爺教過我們如何辨析陰謀真偽,當你對一個人的突然落難產生懷疑,十之八九并非時運不濟,而是有人從中作祟,其中嫌疑最大的……”
“嫌疑最大的……莫過于從別人的苦難中得到好處最多的人。”柳尋衣若有所思地接話道,“你的意思是……侯爺死因蹊蹺,他的死令誰獲得最大好處,誰就有可能是害死侯爺的……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