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傷……”
“不要緊,只是些皮外傷,我剛剛已為他們敷過藥。”言罷,潘雨音話鋒一轉,滿眼關切地問道,“柳大哥,你的事我們已經聽說了。官府抓我們無非是想逼你現身,你怎么這么傻?為什么不逃走?為什么自投羅網?”
“你們因我落難,我豈能一走了之?”
“那你也不該……”
“不必擔心!”柳尋衣朝潘雨音綻露出一抹輕松的微笑,“我已安排妥當,此事很快就會圓滿解決。這些人……”他的余光朝賈福幾人輕輕一掃,又道,“這些人與冤枉你們的人不是一路。”
“不是一路?”潘云一臉茫然,“莫非他們不是官府的人?可我聽他們說什么‘相爺’……”
“此事說來話長,日后有機會再向你們慢慢解釋。”柳尋衣不希望潘家的人牽扯進東、西二府的爭斗中,故而匆匆搪塞。
聞言,不明真相的潘家四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而知曉一切的馮天霸卻心生悲楚,眼神變得愈發黯淡。
“潘大爺,這一次不僅害你們含冤受苦,更令你們的生意……”
“欸!”潘文擺手打斷柳尋衣的自責,唏噓道,“錢財身外物,能保住性命已是阿彌陀佛。潘某現在別無所求,只求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賈福笑盈盈地接話:“潘掌柜盡管放心,明日一早,你們可以安然無恙地回家,繼續過快活日子。”
“回家?”潘文心有余悸地苦笑自嘲,“本以為從潁川逃到臨安能過幾天安穩日子,可如今看來……臨安的兇險比潁川有過之而無不及。潁川的虎狼是幫派匪盜,而臨安的虎狼卻是……唉!我們一家得罪臨安官府,縱使今天能逃過一劫,恐怕明天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罷了!這一次若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我們愿歸隱田園,只求耕地織衣,粗茶淡飯,不敢再奢求什么富貴榮華。”
望著被現實無情打壓的潘家四人,聽著潘文逆來順受的委屈妥協,柳尋衣胸中如堵,說不出的壓抑難受。
也許,他從潘家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同樣勢單力薄,同樣任人擺布,同樣身不由己,同樣無可奈何。
“無論如何,待明日一早……”
“為什么是明日?”潘雨音打斷賈福的話,狐疑道,“既然救我們出獄,為何今日不放我們離開?”
“這……”賈福沉吟片刻,將諱莫如深的目光投向若有所思的柳尋衣,似笑非笑地說道,“因為今天還不是時候。對吧?柳大人……”
“不對!”
“噌!”
突然,柳尋衣的眼中毫無預兆地涌現出一抹陰狠之意,厲聲喝斷賈福的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劍出鞘,未等俞戈、苗志反應過來,寒氣逼人的劍尖已直指賈福的咽喉。
“柳尋衣,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難道你們看不出來?”柳尋衣面露鄙笑,眼神驟然一寒,“我懶得和你們徒費唇舌,立刻放潘家的人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