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于此,唐阿富眉頭一挑,反問道:“可如果你們行跡敗露,此事未成,又當如何?”
“如果此事未成,至少我們知道你對柳尋衣絕無包庇袒護之心。”姬侯義正言辭道,“若真如此,追殺柳尋衣的事全權交由閣下處置,我二人即刻打道回府,主動向塢主負荊請罪。如何?”
“說話算話?”唐阿富眼前一亮。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姬侯與唐阿富擊掌為約,又道,“在解決柳尋衣之前,你最好一直留在這里,以免引出不必要的誤會。”
“好啊!我倒要見識見識大名鼎鼎的‘日月雙劍’究竟有什么本事?”
唐阿富深深看了一眼諱莫如深的姬侯,緩緩收起無情劍,優哉游哉地走向灶臺,途徑昏倒的潘雨音時,腳步稍稍一滯,但見潘雨音氣息勻稱,暫無性命之虞,方才大步流星地走到一旁。
其實,唐阿富也不想和姬侯、扶隱撕破臉。常言道“打狗看主人”,姬侯、扶隱的背后是金復羽,而金復羽又是唐阿富解開唐家滅門慘案的唯一“線索”。因此,與他二人鬧僵只會得罪金復羽,萬一雞飛蛋打,對唐阿富而言得不償失。
更何況,他在天山爭奪驚風化雨圖時領教過洵溱的手段,故而心中料定姬侯、扶隱斷不是她的對手。
“我也想見識見識,究竟是我們手段過時,還是唐少俠杞人憂天。”
與唐阿富商議作罷,姬侯將目光投向滿臉驚恐,渾身顫栗的客棧伙計,一邊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一邊和顏悅色地說道:“小兄弟,不必緊張!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不會連累你。這里是一千兩銀票,待事成之后,我再給你一千兩。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像平常一樣將酒菜端出去,就能輕而易舉地得到兩千兩,這可是你一輩子也賺不來的錢。今日過后,你可以帶著妻兒老小去別處置田買地,自己做生意,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一輩子衣食無憂,逍遙自在,豈不痛快?”
“這……”
“要么拿錢,要么喪命!”見伙計猶豫不決,滿肚子火氣的扶隱臉色一沉,暴喝一聲,險些將伙計嚇得癱軟在地。
“小兄弟,誰會和錢過不去?”姬侯伸手搭在伙計的肩頭,一本正經地勸道,“就算你今天救了他們,他們也不會感激你。別忘了,他們剛剛是何等的囂張跋扈,對你又是何等的頤指氣使?實不相瞞,外邊那些人都是窮兇極惡的狂徒,整日不學無術,只知殺人放火,實在死有余辜。因此,我們殺他們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你不必感到愧疚。”
“此話……當真?”伙計心有動搖,將信將疑。
“和這些銀票一樣真!”
在姬侯、扶隱的威逼利誘下,膽戰心驚的伙計艱難地吞咽一口吐沫,內心糾結再三,終究抵擋不住銀票的誘惑,故而將心一橫,怯生生地說道:“外邊可是二十幾條人命,一旦事情敗露,肯定不止我一人掉腦袋,八成會連累全家。這么大的風險,你們能不能……再加兩千兩銀子……”
伙計的貪得無厭,令扶隱甚為不滿,姬侯卻不以為意,思量道:“不如……我加三千,但你要親眼看著他們將酒肉吃下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