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可!”雷震的解釋令謝玄心頭一沉,毅然回絕,“太兇險了!謝某寧肯被清風和凌瀟瀟懷疑,也不愿拿柳尋衣的性命冒險。你可知,一旦柳尋衣落在凌瀟瀟手里會有什么下場?”
“此一節大小姐早有考慮,讓你將副宗主押回賢王府確有幾分冒險,但……相比于功敗垂成的兇險,我們反敗為勝的機會更大。因此,經大小姐和副宗主反復斟酌,一致認為此法可行……”
“胡鬧!”謝玄慍怒道,“一旦讓凌瀟瀟見到柳尋衣,她定然不顧一切地殺之而后快,哪里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凌瀟瀟也許喪心病狂,但清風理智尚存。”面對謝玄的強烈抵觸,雷震耐著性子慢慢解釋,“清風身為中原武林盟主,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追殺副宗主,替上任盟主洛天瑾報仇雪恨。然而,斗轉星移一年多過去,他非但沒有‘說到做到’,反而在追殺副宗主的事上屢屢受挫,以至威信大跌,名譽掃地,江湖群雄無不對其頗多微詞。此事不僅僅是清風一人的榮辱,更關乎整個武當的顏面。因此,今時今日的清風比天下任何人都‘渴望’副宗主。只不過,他渴望的并非殺死副宗主,而是借殺副宗主的機會替自己挽回聲譽,向天下英雄證明自己的實力,從而坐穩武林盟主的寶座。”
“這……”
“清風絕不會允許副宗主死得太痛快,因為他要竭盡所能地榨干副宗主最后一絲利用價值!”
“你的意思是……”謝玄漸漸恢復理智,不再像剛剛那般一意孤行,“凌瀟瀟不會立刻殺死柳尋衣?”
“為了她爹,一定不會!”由于洵溱早有授意,故而雷震表現的信誓旦旦,言之鑿鑿,“大小姐斷言,一旦你將副宗主囚于階下,清風一定會廣發英雄帖,邀天下英雄共聚一堂,共同見證他替洛天瑾報仇,替自己雪恥。畢竟,這種出頭露臉,大吹大擂的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江河日下的清風好不容易抓住一個‘翻身’的機會,豈能輕易放棄?”
“似乎……有些道理。”謝玄思忖道,“你剛剛說‘反敗為勝’的機會,是不是想等清風將天下英雄匯聚一堂之時,我們一舉揭穿他們父女的丑惡嘴臉?”
“不錯!”雷震面露獰笑,“不止清風需要有人見證,我們也需要有人見證。最好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當面鑼、對面鼓地將新仇舊怨一筆筆算清楚。省的江湖中流言四起,徒惹猜忌。”
“話雖如此,但……你怎知清風一定會廣發英雄帖?”
“謝府主不要忘記,袁孝眼下就在清風身邊。”雷震得意道,“長白山的‘竹籃打水’被清風視為奇恥大辱,袁孝告訴我們……當孤日、孤月兩位道長從虎穴龍潭空手而出時,面對質疑不斷的眾人,他二人不堪受辱,于是當眾立下承諾‘待抓住柳尋衣后,必在天下英雄面前將其碎尸萬段,挫骨揚灰。讓大家共同見證柳尋衣的罪有應得,以慰各門各派的嘔心瀝血,以解天下英雄的心頭之恨’。因此,一旦副宗主被捉,清風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會允許凌瀟瀟私下處置,而會第一時間昭告天下,以示恩義。”
“若能如此,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謝玄在心中反復權衡,緩緩點頭,“只不過……凌瀟瀟喪盡天良,慘無人道,思想行事往往出人意料。萬一她發起瘋來,就算不殺死柳尋衣,也會將他折磨得半死不活。”
“副宗主落在凌瀟瀟手里,多少都要吃些苦頭。”雷震不可置否,訕訕一笑,“此一節,副宗主早有心理準備。”
“不行!不行!”謝玄躊躇再三,仍無法說服自己,“我還是認為此事過于冒險,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萬一清風父女真打算破罐子破摔,棄自己的聲譽于不顧,私下對副宗主痛下殺手……”言至于此,雷震的眼神陡然一凝,一字一句地說道,“即便如此,大小姐仍有應對之策。”
“什么應對之策?”謝玄眼前一亮,催促道,“快將你知道的統統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