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雁不歸突然靈光一閃,冷笑道:“其實,驗證謝玄是不是演戲的方法很簡單,只要看他肯不肯全力追殺柳尋衣……”
“不!”凌瀟瀟諱莫如深地擺擺手,“我有一個更簡單的方法,只要看他能不能對柳尋衣痛下殺手,并將他的尸體帶回賢王府。”
“尸體?”雁不歸怛然失色,“清風盟主曾千叮萬囑……”
“爹的心思我當然清楚,無非是想當眾處決柳尋衣,立威于中原武林。”凌瀟瀟似笑非笑地接話,“這些事,你我知道足矣,不必告訴謝玄。”
“這……”
“如果我告訴他‘捉活的’,反而讓他找到‘投機取巧’的借口。到時,他放跑柳尋衣,完全可以將責任推給我。是我下令‘捉活的’,以至其瞻前顧后,在柳尋衣面前放不開手腳,因此被他逃出生天。”面對似懂非懂的雁不歸,凌瀟瀟的眼睛微微瞇起,朝銅鏡中的自己詭譎一笑,“因此,我對謝玄的命令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如此一來,他再也沒有畏首畏尾的理由,只能放開手腳,全力一搏。”
“瀟瀟,你的法子固然高明,可萬一……萬一……”雁不歸吞吞吐吐,似乎心有忌憚。
“萬一什么?”凌瀟瀟柳眉一挑,滿不在乎道,“這里只有你我,大可直言不諱。”
“萬一謝玄不是內奸……萬一他沒有和柳尋衣串謀演戲……”雁不歸硬著頭皮說出自己的擔憂,“一旦他肆無忌憚地大開殺戒……”
“如果謝玄對我忠心不二,你可以在他對柳尋衣痛下殺手時出面阻攔,并將爹的意思如實告訴他,讓他將柳尋衣活捉回賢王府。可如果他心口不一,則你不必多言,只管靜觀其變,看他如何收場?”
聞言,漸漸明白凌瀟瀟意圖的雁不歸不禁面露欽佩,從而心神一正,連忙追問:“可我如何判斷謝玄是‘忠心不二’還是‘心口不一’?”
“個中尺度,由你掌控。”
簡簡單單八個字,滿含凌瀟瀟對雁不歸的厚望與信任。令雁不歸受寵若驚,感激涕零。
“瀟瀟,你這一招投石問路確實精妙,但……仍有一道隱患。”
“什么隱患?”
“如果謝玄和柳尋衣暗中勾結,難道我們真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演戲?最后……再眼睜睜地看著柳尋衣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雁不歸憤懣道,“如果謝玄不是內奸,則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如果謝玄是內奸,縱使是一場精心安排的鬧劇,對我們而言也是一次順藤摸瓜的好機會。天賜良機一旦錯過,我們再想找到柳尋衣的下落只怕……愈發不易。”
“有道理!”凌瀟瀟幡然醒悟,不可置否地連連點頭,“此一節是我思慮不周,幸虧你及時提醒……如果謝玄真是內奸,只憑你和幾名親信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不撕破臉,柳尋衣就會安然無恙地離開。撕破臉,你們非但拿他不下,反而白白賠上自己的性命。”
“正是!一旦撕破臉,柳尋衣身邊非但有西域高手保護,說不定謝玄也會臨陣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