儼然,阿保魯已將被圍困的消息告知眾人,以至客棧內一片驚慌失措,喧鬧哄亂。
“掌燈!”
雁不歸一聲令下,客棧內的十幾盞燭臺被人一一點燃。頃刻間,伸手不見五指的潞州客棧映出片片幽黃。雖不明亮,卻足以令人看清周圍的一切。
有趣的是,在燭光點亮的同時,亂哄哄的客棧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柳尋衣,你已陷入我們精心布下的天羅地網,今夜插翅難飛。若是英雄好漢,就不要枉費心機地尋找出路,更不要藏頭露尾地做縮頭烏龜。你若有種,便堂堂正正站出來與我們做個了斷,如何?”
謝玄沉穩老練,處變不驚。他命眾弟子在一樓大堂呈雁翅式排開,不許任何人輕舉妄動,而后獨自邁步向前,表情不卑不亢,聲音亮如洪鐘。
“謝二爺,枉我們一路小心謹慎,卻不料……今夜仍栽在你的手里……”
沉寂良久,一道斷斷續續的聲音悄然從黑暗中傳來。緊接著,八九位神態迷離,步伐飄忽的男男女女,相互攙扶著從三樓跌跌撞撞地走下來。
其中,為首之人正是令謝玄和雁不歸“朝思暮想”的柳尋衣。
柳尋衣身后,左邊是攙扶著洵溱的阿保魯,右邊是攙扶著潘雨音的蕭陽。除此之外,還有蘇忽、荀布道與兩名西域高手。
奇怪的是,這些人中竟不見蘇禾與唐阿富的身影。
一見柳尋衣,謝玄和雁不歸的眼神同時一變。不同的是,雁不歸的眼神陰戾貪婪。謝玄的眼中卻閃過一道若有似無的感動與難以言明的喜悅。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柳尋衣,連武林盟主都奈何不了你,今夜卻栽給一包小小的蒙汗藥,算不算天大的諷刺?”此時,雁不歸一門心思擒下柳尋衣,故而未察覺周圍的蹊蹺,“識相的乖乖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你們以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能輕易得逞?”相比于柳尋衣、阿保魯這些身強體壯的男人,洵溱體質虛弱,全憑一股頑強的意志苦苦支撐,“今夜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你……”
“哼!早知道你們不會輕易就范,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也懶得和你們廢話。”未等謝玄開口,急于求成的雁不歸眼神一狠,徑自向眾弟子喝令,“除柳尋衣、洵溱之外,其他人格殺勿論!”
“遵命!”
此刻,這些忠于凌瀟瀟的年輕弟子再也顧不上對謝玄虛情假意。得到雁不歸的命令后,一窩蜂地沖殺上前,欲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將柳尋衣一行趕盡殺絕。
“攔下他們。”洵溱推開阿保魯的攙扶,冷漠的目光死死注視著殺氣騰騰的賢王府弟子,有氣無力地說道,“不惜代價,也不必……留情。”
“是……”
精神恍惚的阿保魯眼前已出現一道道重影,雙手、雙腳已有些不聽使喚。可即使如此,他仍不假思索地欣然領命,口中發出一道如野獸般的嘶吼,率蕭陽、蘇忽、荀布道等西域高手不畏生死地揮刀迎戰。
論戰力,這些千挑萬選的西域高手無疑更勝賢王府弟子一籌。但由于他們受到蒙汗藥的影響,只能靠著求生的渴望與求勝的意志,勉強與賢王府弟子鏖戰一團。
“真看不出來,這些人倒是一群難啃的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