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這……”孤月將信將疑地湊到近前,拎起年輕男子的腦袋左右晃動,“這么一看……確有幾分相似。掌門,不知他是……”
“他是袁孝的獨子,袁霆。”清風淡淡地說道,“去年,你們從長白山鎩羽而歸,老夫就懷疑袁孝幫你們與虎穴龍潭牽線搭橋絕非偶然。后來,袁孝率人投奔武當,對我們百般殷勤,此舉令老夫疑心更甚。為免打草驚蛇,老夫并未親自派人去查,而是向臨安修書一封,勞煩秦衛借朝廷之力幫我打探袁孝的底細。這位袁公子……正是秦衛昨日給老夫的答案。昨夜,你們與謝玄‘斗智斗勇’時,老夫正在此地與袁公子‘促膝長談’。果不其然,讓我從他身上問出一個天大的秘密。”
“這……”孤日、孤月心頭一緊,異口同聲地追問,“什么秘密?”
“袁孝投奔武當并非走投無路,而是有人刻意安排。”清風慍怒道,“他是洵溱和柳尋衣安插在老夫身邊的奸細,目的是替他們監視老夫的一舉一動。”
“什么?”此言一出,孤日、孤月無不臉色一變。
“不止袁孝,還有嚴順、洪寺、雷震。他們分別率人投奔河西秦氏、湘西騰族及賢王府,皆暗藏禍心。‘上京四府’傾巢而出,根本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清風冷笑道,“昔日,老夫對謝玄始終抱有一絲遲疑,生怕一不小心冤枉他。然而,當我查到謝玄與雷震一見如故,二人頻繁密會后,現已萬分篤定……謝玄與柳尋衣、洵溱根本是一丘之貉。當初,柳尋衣在臨安遇險,向少秦王通風報信的人……就是他!”
“等等!如果謝玄是內奸,他應該竭盡所能地保護柳尋衣,又為何親手抓他?”孤月似懂非懂,一臉困惑。
“如果老夫所料不錯,他們是在合謀演一場大戲。”清風的眼睛忽明忽暗,語氣愈發陰沉,“據我所知,騰三石、蕭芷柔、云追月已率人大張旗鼓地趕來洛陽城。殊知,老夫并沒有發帖邀請,但他們卻不請自來,可知為何?”
“難道是為柳尋衣?”
“除此之外,老夫想不出第二個答案。”或是由于內心羞憤難平,清風臉上的肌肉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事已至此,老夫也不必忌諱,索性與你們開誠布公。數日前,老夫與殷白眉、鐘離木、唐轅閑談敘舊,趁機打聽他們與騰三石‘密會’的消息。果然,騰三石找他們是為打探洛天瑾遇害當夜的細節。至于他為何如此?想必無需老夫多言,你們也能猜出一二。我假設柳尋衣的秘密已經暴露,他以自己為餌釣我們上鉤,洵溱以袁、嚴、洪、雷四家為線,將湘西騰族、河西秦氏、絕情谷、龍象山及以謝玄為首的賢王府舊部秘密串通勾結,暫時組成一股實力雄厚的龐大勢力,意圖厚積薄發,于合適的時機給老夫致命一擊……”
“嘶!”清風的大膽揣測,令孤日、孤月重足屏息,掩面失色。
“掌門口中‘合適的時機’是指……”
“正是我們一手操辦的‘鋤奸大會’!”清風神情一稟,開門見山,“試想,如果在‘鋤奸大會’上謝玄臨陣倒戈,于天下英雄面前揭露洛天瑾遇害的真相。緊接著,以洵溱為首的各方勢力一擁而上,對我們群起而攻……到時,中原各派將作何反應?我們又該如何應變?”
“這……”
清風的擔憂絕非危言聳聽,孤日、孤月根本不敢想象,萬一“鋤奸大會”當日東窗事發,武當的下場將會何等凄慘?
“若真如此……”孤日眉頭緊鎖,呢喃自語,“中原各派不一定相信他們對我們的‘中傷’,但一定不會貿然站出來與我們共同進退。我料……他們八成會袖手旁觀,任我們與柳尋衣、洵溱一伙拼的你死我活。”
“你死我活?”孤月苦澀自嘲,“哪有什么你死我活?分明是死路一條!僅憑武當一家,豈能抵擋他們的聯手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