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清風似是而非地緩緩點頭,“你的意思是……”
“謝某不才,在潞州客棧僥幸擒下柳尋衣。”謝玄面無表情地打斷清風的試探,“清風盟主有言在先,誰能擒下柳尋衣,無論死活……皆可封為中原武林的副盟主。同時,可以向天下英雄提一個要求,只要符合道義……誰也不能拒絕。”
“嘶!”
謝玄突如其來的一席話,不禁令四周眾人暗吃一驚。他們不明白謝玄為何在大庭廣眾之下向清風“邀功”?更奇怪的是,謝玄的態度和語氣似乎有些……不太友善。
“謝玄,你這是作甚?”
凌瀟瀟知道“風雨將至”,雖然她對此早有準備,但事到臨頭她的內心仍感到萬分忐忑。以至身體抑制不住地陣陣發抖,甚至連聲音……也變得有些微微發顫。
“夫人勿怪,謝某只想讓天下英雄做個見證。”此刻,謝玄的神情冷漠如冰,聲音平淡如水,在凌瀟瀟面前的姿態與昔日判若兩人。畢竟,今時今日的謝玄已沒有必要,更不屑于在她面前故作謙卑,“眼下,我是賢王府的府主,夫人承諾的黃金百萬、良田千頃及武功秘籍……說到底,都是自家東西,謝某不要也罷。但清風盟主的承諾不一樣,謝某這樣做……是替清風盟主著想,以免世人污蔑他鳥盡弓藏,言而無信。”
“嘶!”
謝玄拐彎抹角地諷刺挖苦,令全場一片嘩然。畢竟,在眾人的意識中,謝玄與清風……不是一家,勝似一家。
“謝玄,你太放肆了……”
凌瀟瀟勃然大怒,一聲怒叱脫口而出。然而,話一出口她又懊悔不已。畢竟,以當下的場合與二人的身份,此言尤為不妥。但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想收回已是萬萬不可能。
一時間,面對四周異樣的目光,凌瀟瀟欲說還休,進退兩難。
“謝府主說的不錯!”清風的眼睛微微瞇起,一邊替滿臉尷尬的凌瀟瀟解圍,一邊饒有興致地審視著謝玄,“老夫一諾千金,絕不會食言自肥。謝府主是擒獲柳尋衣的第一功臣,此事有目共睹,天下皆知。”
“既然如此,請清風盟主履行承諾。”謝玄面無懼色地回視著綿里藏針的清風,“是不是從現在開始……謝某就是中原武林的副盟主?我是不是可以……”
“不急!”
清風大手一揮,皮笑肉不笑地輕輕搖頭:“據老夫所知,柳尋衣被擒,謝府主確實厥功至偉,但……并不代表全是你的功勞。如果沒有潞州甘家提供消息、如果沒有雁不歸和賢王府弟子舍命相助、如果沒有武當高手及時趕到……僅憑謝府主,恐怕很難在‘漠北第一快刀’和‘無情劍客’的全力保護下將柳尋衣帶回賢王府。”
“什么?”
此言一出,人群沸騰。清風故意提到“無情劍客”,眾人無不將驚愕而慍怒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站在一旁的蕭芷柔。
“雁不歸和賢王府弟子是謝府主的麾下,他們盡心盡力地幫你乃人之常情。老夫派武當高手助拳也是出于公義,不提也罷。今天,我們只說潞州甘家……又是跟蹤、又是報信、又是埋伏。可謂忙前忙后,勞苦功高。”
不知是不是顧忌云追月與蕭芷柔的關系,清風并未在唐阿富身上多做文章,只是輕描淡寫地一句帶過,從而將話鋒再度引向謝玄:“世人皆知,潞州甘家的甘永麟與謝府主是相交莫逆的多年好友,這也是他發現柳尋衣的蹤跡后不吵不鬧,而是第一時間派人告訴謝府主的原因。呵呵,謝府主能有這般赴湯蹈火,兩肋插刀的朋友……老夫好生羨慕。”
“永麟兄慷慨仗義,能和他交朋友是謝某的福氣。”面對話里有話的清風,謝玄淡定依舊,“可惜永麟兄已不在人世,否則謝某愿將擒獲柳尋衣的首功讓給他。”
“謝府主重情重義,甘永麟泉下有知一定十分欣慰。”言罷,清風轉身朝柳尋衣一指,“現在,害死甘永麟一家的罪魁禍首就在那里!甘家遇害與柳尋衣被擒有關,相信謝府主一定恨不能將此子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以告慰因幫自己而慘遭不測的甘家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