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鄧泉眼神一狠,陰戾道,“歸根到底,少秦王和洵溱也只是利用我們罷了!倘若今日夾在中間的人是他們,想必絕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雖然我們對謀害府主的清風父女深惡痛絕,但也不屑于向異域外族俯首稱臣。更何況,憑我們當下的實力,根本沒必要再借助異域外族的力量,只需聯合絕情谷、龍象山、三義幫、湘西騰族、河西秦氏……足以打垮清風和凌瀟瀟。因此,現在是時候趨利避害,終止我們與少秦王的合作。”
“那洪寺、雷震、嚴順……”
“一不做、二不休!將洵溱及其黨羽斬草除根,一個不留,亦可趁機收買天下人心。”慕容白冷聲道,“至于‘西律武宗’的副宗主……一介虛名而已,想必尋衣不會貪戀。”
“他當然不會貪戀,未來的賢王府‘府主’、中原武林第一大門派的‘掌門’,乃至中原武林最年輕的盟主,無論哪一個頭銜,江湖地位皆遠勝有名無實的‘副宗主’。”
當鄧泉信心滿滿地勾勒柳尋衣的錦繡前程時,謝玄先是一怔,從而與慕容白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苦笑點頭。
“府主,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不要再猶豫了……”
“不可置否,你們的建議……確實十分明智。”謝玄來回打量著洵溱一伙,似乎心中仍有顧忌,“但此事畢竟出自金復羽之口,我心里……總感覺不太踏實。”
“金復羽今天像一根墻頭草似的左右搖擺,無非希望我們與清風拼的兩敗俱傷,以便他坐收漁人之利。”慕容白輕蔑道,“此人野心勃勃,自視甚高,縱使清風貴為武林盟主,仍不被他放在眼里,我們更不必提。但少秦王和清風、和我們都不一樣。說穿了,他和金復羽打骨子里是同一類人。皆是不安于稱霸武林,一心幻想謀取天下的當世梟雄。因此,金復羽雖然樂意看我們與清風斗得你死我活,卻極不希望少秦王借我們之力入主中原。俗話說‘多個香爐多個鬼’。單論實力,中原武林本來是金復羽一家獨大,武當、少林皆要排在后面。可一旦少秦王強勢來襲,并與‘少主’強強聯手,金復羽的超然地位必定難以保全。說不定,日后會多出一位……乃至多位梟雄與他逐鹿中原,共爭天下。換做是我,我也不希望外人闖進自己的地盤,分走自己一杯羹。”
“金復羽以為拿金劍塢做幌子就能蒙騙天下人,說少秦王是‘異域外族’,他金復羽又何嘗不是?只是潛入中原比較早、隱藏比較深罷了。”鄧泉鄙夷道,“府主在世時,此人行事尚且收斂三分。如今府主不在了,他以為中原武林再也沒有能與之匹敵的對手,于是愈發肆意妄為,無所顧憚。”
“此話不假!如今日這般明目張膽地挑撥離間,火上澆油。在場無數英雄好漢竟無一人敢站出來嚴加申飭,甚至連清風、玄明這些人也要揣著明白裝糊涂……由此足見,天下英雄已無人敢與金復羽作對,生怕引火燒身。今時今日,他的江湖地位已然達到常人難以比肩的恐怖境地,縱使武林盟主清風……也要避其鋒芒,禮讓三分。”
“多行不義必自斃,此人早晚自食惡果。”
“我就是不希望被金復羽牽著鼻子走,因此才……”話說一半,謝玄忽覺索然無味,不禁發出一聲嘆息,從而話鋒一轉,“罷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眼下,沒有什么事情比保全尋衣,推翻清風更加重要。”
“不錯!”見謝玄松口,慕容白、鄧泉不禁喜上眉梢,面露欣慰。
“還有一事……”謝玄靈光一閃,擔憂道,“語兒被洵溱軟禁在什么地方?我們誰也不清楚。萬一……”
“今天,洵溱身邊只有阿保魯和一些西域高手,遲遲不見蘇禾與唐阿富的影子。”慕容白思忖道,“如我所料不錯,他們現在應該和小姐在一起。雖然我與他們接觸不多,但江湖傳聞蘇禾是一位頂天立地、光明磊落的好漢,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小姐被害。畢竟,我們與洵溱的恩恩怨怨與小姐無關,她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