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賊心虛?我……”
“稍安勿躁!我當然知道你光明磊落,但他們……”謝玄將諱莫如深的目光投向不明就里的眾人,苦澀道,“他們可不知道我們和清風究竟誰是蕩蕩君子?誰是戚戚小人?常言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迄今為止,天下英雄對我們揭露清風的證據全是‘道聽途說’,反而對清風誣陷我們的證據……大部分已親眼目睹。尋衣,如果你能跳出自己的立場,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縱覽全局,我們和清風……你又會相信誰?”
“這……”面對謝玄的質問,漸漸冷靜下來的柳尋衣難免一陣語塞。
“你年紀尚輕,資歷尚淺,江湖經驗也不夠老辣,一時沖動乃人之常情。遙想我與府主像你這般年紀時,任性妄為、殺伐果決、到處惹事、四面樹敵……遇到的麻煩和捅出的婁子比今時今日的你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時的我們,同樣無懼與天下人為敵。可后來我們經歷的磨難越來越多,方才漸漸明白,年輕不僅僅意味著血氣方剛,更意味著來日方長,因此絕不能早早地授人以柄,更不能早早地堵死自己的退路。”謝玄回憶往昔難免笑中帶淚,提起年輕時的自己與洛天瑾,更是言有盡而意無窮,“府主的武功固然傲視天下,但能成就一方霸業卻不止因為他武功高強,更因為他為人機謹,處世周全。”
“不可置否,謝二爺所言……句句在理。”柳尋衣深吸一口氣,一雙明亮而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語重心長的謝玄,鄭重其事地問道,“今日,我只問你一句話,希望謝二爺如實相告。如果我們不以排山倒海之勢迫使清風父女就范……依照當下處境,老老實實地遵循謝二爺口中的‘武林秩序’、‘江湖道義’……究竟有沒有逆轉乾坤,反敗為勝的機會?”
“這……”謝玄先是一愣,從而眼神一正,不答反問,“尋衣,你……信不信我?”
“謝二爺為我押上全部身家,我豈能不相信你?”柳尋衣似乎沒聽懂謝玄的言外之意,“只不過……”
“如果你相信我,能不能將與清風博弈的權力交給我?包括……生殺之權。”謝玄不給柳尋衣追問的機會,別有深意地說道,“不僅僅是決定賢王府的戰和,更是左右湘西騰族、河西秦氏、絕情谷、龍象山、三義幫……所有與你同仇敵愾之人的進退。我希望自己接下來做出的每一項決定,都能得到你的支持,不能有一字一句的爭論及一絲一毫的質疑。當然……僅限今天。”
最后一句,謝玄專程說于蕭芷柔,避免她懷疑自己居心叵測。
“這……”似乎意識到什么,信誓旦旦的柳尋衣突然變得有些猶豫,“謝二爺莫不是打算……舍棄洵溱和西律武宗?若是如此,恕我萬萬不能答應……”
“謝某對天發誓,今天絕不動洵溱和西律武宗弟子一根頭發。”
“那你……”
“不必多問,你只說答不答應?”
“這……”
躊躇再三,忐忑不安的柳尋衣終于在蕭芷柔的眼神鼓勵下將心一橫,而后向神情激動,目光顫抖的謝玄重重點頭。
“謝二爺,我……答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