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護衛接過洪寺遞上的手令,又朝洵溱幾人打量一番,而后揮手示意其他護衛放行。
從始至終,黑衣護衛對洵溱一行既無熱情相迎,亦無恭敬施禮,甚至連一句寒暄、一個笑臉都沒有。
“這些人……都是賢王府弟子?”洵溱一邊邁步入園,一邊不住地回望態度冷漠的黑衣護衛,好奇道,“我曾在賢王府呆過一段日子,為何沒有見過他們?他們……好像也不認識我?”
“這些人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不像是賢王府的弟子。”雷震大嘴一撇,頗有不忿,“這幫混賬東西一個比一個冷酷無情,一個比一個六親不認。他們眼里只有謝玄、慕容白和鄧泉的手令,別無其他。剛剛在里面……”
言至于此,雷震眼神忌憚地左右顧盼一番,而后湊到洵溱身旁,低聲道:“剛剛在里面,他們連騰三石和蕭芷柔的面子都不給,差點打起來。”
“竟有這種事?”洵溱倒吸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丹楓園內還有其他的黑衣護衛?”
“豈止有?剛剛在門外看到的只是九牛一毛,大部分都在丹楓園里面。”嚴順煞有介事地重重點頭,“據說……足有千人之多。”
“千人?”洵溱忍不住咂舌,“看來……謝玄一直暗藏著一支‘奇兵’,而且一直偷偷瞞著我們。”
“世風日下,人心叵測,誰敢不為自己多留一條后路?我們暗中請公子相助,同樣沒有告訴他們。”言至于此,阿保魯借著朦朧月色,伸手朝黑暗中若隱若現的黑衣護衛一指,遲疑道,“這陣勢……究竟是謝玄的意思?還是柳尋衣的意思?”
“當然是謝玄的意思!”嚴順信誓旦旦地說道,“因為副宗主根本沒能撐到丹楓園,半路上已經耗盡精力,昏睡不醒。聽說……”
話未說完,一隊巡夜的黑衣護衛由遠及近,令嚴順的聲音戛然而止。待護衛們漸漸遠去,他才捏著嗓子繼續說道:“聽說……馬車抵達丹楓園時,副宗主已經不省人事,直接被人抬進內庭。潘姑娘一直守在旁邊,慕容白他們又找來十幾名郎中一起替副宗主治傷,到現在都沒有蘇醒,怎么可能親自安排一切?因此……眼下的丹楓園無論大事小情,皆由謝玄一人做主。”
“聽說?”洵溱腳下一頓,別有深意地反問,“難道不是你們親眼所見?”
“這……”
嚴順三人彼此相視,眉宇間盡是一抹尷尬之色。
“奇怪!”洵溱來回打量著手足無措的洪寺、嚴順、雷震,話里有話地問道,“你們的副宗主生死未卜,身為麾下……你們為何不守在他身旁?就算出來接我……也不必三位一起吧?”
“這……”
“快說!究竟怎么回事?”
漸漸察覺出蹊蹺,阿保魯虎目一瞪,向洪寺三人發出一道嚴詞厲色的質問。
躊躇半晌,雷震將心一橫,硬著頭皮回答:“大小姐,說來慚愧!我們三個……早已被人拒之門外。眼下,連進入內庭的資格都沒有,又豈能守在副宗主身旁?”
“什么?”
雷震此言,直令洵溱、阿保魯幾人發出一道難以置信的驚呼。
“什么意思?”阿保魯沉聲道,“什么叫‘拒之門外’?什么叫‘沒資格進入內庭’?是誰定的混賬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