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清風到死都想不到,他的險惡用心竟在無意間幫少主度過難關。”
“萬幸蒼天有眼,讓尋衣因禍得福!”
“哈哈……”
聽到潘雨音的解釋,在場之人大都喜出望外,樂在其中。甚至連老成持重的騰三石和寵辱不驚的謝玄也情不自禁地面露欣慰。
唯獨蕭芷柔,臉上非但不見一絲喜悅,反而愁容依舊,似乎……憂慮更甚。
“既然尋衣已無大礙,大家也不必在此提心吊膽地守著。我們這么多人聚在這里吵吵鬧鬧,非但幫不上什么忙,反而容易影響尋衣休息。”
言至于此,謝玄又將遲疑的目光投向潘雨音:“不知依潘姑娘之見……”
“謝叔叔所言甚是!柳大哥精力耗盡,此時睡得正沉,至少在天亮前不會醒來。大家守在這里徒勞無益,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待明日養足精神,再與柳大哥敘談不遲。”
聞聽此言,在場之人大都面露失落,但稍一琢磨他們又迅速釋然,紛紛點頭應和。
“有件‘禮物’……本打算連夜送給尋衣,讓他痛快痛快。卻不料……也罷!既然謝府主和潘姑娘都這樣說,‘禮物’明日再送也不遲……”說著說著,秦苦竟慵懶地舒展四肢,毫不避諱地打起哈欠,“不行、不行……困意說來就來,各位老大慢慢聊,小弟……小弟恭敬不如從命,先回去睡了……”
話音未落,哈氣連天的秦苦已朝四周敷衍一拜,而后搖搖晃晃地走出內庭,在秦氏弟子的攙扶下消失在夜幕之中。
有秦苦牽頭,其他人也不再猶豫,彼此寒暄道別,三五成群地陸續離開。
不一會兒,熙熙攘攘的庭院中只剩謝玄、騰三石、蕭芷柔、云劍萍、云追月、潘雨音幾人。
“騰族長、蕭谷主、云圣主,內庭的守衛由謝某親自安排,定保尋衣周全無虞。三位可以放心回去……”
“不必了!我要留在這里陪他。”蕭芷柔斷然拒絕謝玄的提議,又向精神困乏的騰三石說道,“爹,勞煩您老人家替我送萍兒回去休息。順便幫我召阿富、無悔、無信、無云、無引、無明、無棱、無源、無果、無痕來此,就說……我有事向他們交代。”
謝玄眉頭一皺,話里有話地問道:“怎么?難道蕭谷主信不過謝某和賢王府弟子?非要……非要派自己人保護尋衣?”
“尋衣是我兒子,我想怎么保護他……難道必須先征得謝府主同意?”
蕭芷柔的反問柔中帶剛,別具深意,直令在場之人紛紛一愣,原本還算祥和的氣氛再度泛起一絲波瀾。
其中,尤以謝玄的反應最為難堪。
蕭芷柔堂而皇之地表達自己的“不信任”,謝玄難免心生不悅。可礙于當下的場合及蕭芷柔與柳尋衣的關系,他又不敢表現出慍怒之意,避免與蕭、騰的間隙越來越深。百般糾結之下,謝玄不得不強忍著內心的尷尬,厚著臉皮拱手賠笑:“蕭谷主說的哪里話?尋衣是你的親骨肉,謝某豈敢說三道四?只要蕭谷主不辭辛勞,謝某反倒樂得輕松,呵呵……”
“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為他死我都心甘情愿,更談何辛勞?”
“那是!那是!”
望著態度冷漠的蕭芷柔與窘態十足的謝玄,騰三石幾次欲言又止,終究一聲未吭。
“柔兒,我留下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