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過半,伸手不見五指的走廊內響起一陣幾乎細不可聞的腳步聲。
“什么人?”
“嗖!”
昏暗的客房內,盤膝打坐的云追月陡然睜開雙眸,迸射出兩道如刀似劍的駭人精光。與此同時,他屈指一彈,一道凌厲勁氣瞬間穿透房門,不偏不倚地擊中門外那道行蹤鬼祟的人影。
“額……”
門外之人被云追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隔空點穴,下意識地發出一聲悶哼。
“圣主手下留情,我……我是無名。”
聽到門外的哀求,云追月掌勢一翻,再度蕩出一股內勁,替無名解穴的同時亦將門閂輕輕彈開,伴隨著“吱扭”一聲輕響,緊閉的房門緩緩錯開一道縫隙。
“這一次封住你的穴道,下一次再敢鬼鬼祟祟,我必一指洞穿你的腦袋。”
“圣主息怒,在下……再不敢唐突打擾。”
當惶惶不安的無名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躡手躡腳地步入客房時,云追月已飛身下床,不急不緩地將桌上的燭臺點亮。映出他臉上那道熠熠生輝的金色面具,亦映出龍象山四大護法之一,諢號“十步一血”的無名那張略顯蒼白的臉龐。
“拜見圣主!”
面對恭敬施禮的無名,云追月視而不見,充耳不聞,自顧斟茶倒水,待茶潤咽喉方才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句:“我讓你暗中‘照應’蕭谷主,你突然跑回來……是不是蕭谷主遇到什么麻煩?”
“圣主寬心,蕭谷主一切安好。內庭的守衛已經換成絕情谷和湘西騰族的人,為首的是唐阿富、常無悔、騰蒼和騰琴兒。至于蕭谷主……將人手安排妥當后進了柳尋衣的房間,一直沒有出來。”
“男子漢大丈夫,受一點皮外傷何至于興師動眾?”云追月不屑道,“又是名醫圣手、又是天材地寶,折騰一夜還不夠,現在竟讓蕭谷主徹夜不眠地守著他,真是……不知所謂。”
抱怨幾句,云追月將狐疑的目光投向欲言又止的無名,又道:“謝玄何在?他真的放心離開內庭?就不怕他的‘香餑餑’被人搶走?”
“謝玄與蕭谷主交談一陣后離開內庭,未再回來。”無名細細回憶,“對了!謝玄在離開內庭時和洵溱敘談過一陣。不過我擔心被他們發現,于是距離較遠……沒有聽到他們談論的內容。”
“臭味相投,狼狽為奸,還能談論什么?”云追月似乎只關心蕭芷柔的狀況,對謝玄和洵溱的消息興趣缺缺,故而話鋒一轉,“騰族長是不是已經休息?”
“是。”
“其他人有沒有什么動靜?玄明、殷白眉、鐘離木這些老狐貍有沒有什么反常?”
“表面上……風平浪靜,似乎沒有什么異常。”無名沉吟道,“此刻,丹楓園里里外外除了巡夜的護衛,幾乎連鬼影都看不到一只。”
“表面上越是風平浪靜,背地里越是暗流洶涌。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狡猾,一個比一個奸詐,誰也不是傻子,都在精打細算地權衡自己的利弊。料想……今夜這座丹楓園內沒幾人能睡得踏實。”
“圣主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