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見龍羽陰陽怪氣,霍彪不甘示弱,顏無極臉色一變,頗為不耐地打斷雙方的爭論:“只要我們將大汗交代的差事辦妥,誰的功勞也少不了。倘若將差事辦砸了……在座的有一位算一位,誰也沒有好果子吃。”
“云追月怎么回事?”胡震礙于顏無極的情面無意與龍羽糾纏,于是伺機岔開話題,“究竟是信沒有送出去?還是云追月故意爽約?”
“他一定會來。”顏無極不動聲色,穩若泰山,“不必心急,再等等。”
“難說!”龍羽優哉游哉地揶揄道,“這一次我算徹底看清云追月的底細,此人一心想著女人,一見蕭芷柔就忘乎所以,心心念念盡是兒女情長,根本成不了大事。早晚有一天,他會死在女人手里。”
“我看也是。”提起云追月,同樣滿心鄙夷的霍彪毫不猶豫地贊同龍羽的見解,“休看他是一派之主,實則毫無立場,更無信譽。當初,他在顏嶺主面前一口一個‘是’,一口一個‘遵命’,可一見到蕭芷柔立刻被迷的神魂顛倒。至于顏嶺主交代的正事……早他媽被他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和這些兩面三刀的漢人打交道就不能太實在,咱們這些年在他們手里吃的虧一次比一次糟心。”裘猙冷笑道,“常言道‘吃一塹、長一智’。萬幸這一次顏嶺主聲東擊西,對云追月只是試探,并未將‘正事’寄托在他身上,否則又要功虧一簣。也不知隋佐將軍的差事辦的順不順利……”
“天底下是不是你最聰明?”
裘猙話未說完,面沉似水的顏無極突然吐出一句滿含不悅的質問,登時令滔滔不絕的裘猙一愣,溜到嘴邊的下文亦戛然而止。
“顏嶺主此言何意……”
“老三,就顯擺你知道的事多?也不想想這里是什么地方?顏嶺主他們辦的是什么事?我們能在丹楓園安插耳目,難保這座將軍府不會隔墻有耳,你瞎他媽嚷嚷什么?”
“這……”被霍彪及時提醒,一頭霧水的裘猙幡然醒悟,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顏嶺主,其實我……”
“行了!”顏無極心不在焉地打斷裘猙的辯解,淡淡地說道,“從現在開始只喝茶,不說話。”
言罷,熱鬧的偏廳漸漸變得鴉雀無聲。
顏無極閉目假寐,龍羽依舊把玩著短劍,昏昏欲睡的啞坤蜷縮在一旁不時發出陣陣鼾聲。唯有心有余悸的胡震、霍彪、裘猙思緒繁雜,面面相覷。
就這樣,死一般的沉寂不知持續多久。待偏廳內的燭火燃燒過半,空蕩的房頂悄然傳來一陣幾乎細不可聞的輕響,登時令顏無極雙眸睜開,亦令心猿意馬的龍羽、胡震等人精神一振。
突然,四道黑影于偏廳外的橫梁垂懸倒掛,順勢撞開窗戶,動如脫兔般閃身而入。
緊接著,緊閉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金色面具,一襲黑袍的云追月閑庭信步般出現在顏無極等人面前。
“顏嶺主,你真是挑了一個秘密相會的好地方。”
一見面,雙方沒有多余的問候,云追月直截了當地向顏無極傾訴自己的不滿。言辭雖有埋怨之意,但語氣卻不瘟不火,平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