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一派胡言!唐阿富分明在避重就輕,意圖混淆視聽!”
面對唐阿富振振有詞地控訴,心煩意亂的謝玄終究忍無可忍,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譏:“你只說絕情谷弟子慘死在賢王府的刀下,為何不說兩家的矛盾十之八九由你們挑起?又為何不說慘死在絕情谷劍下的賢王府弟子數倍于你們?你只說我與北賢王對騰族弟子痛下殺手,為何不說是他們先將北賢王囚禁在湘西?又為何不說當初向謝某人通風報信的……正是你家谷主?如果你想一筆筆地清算,何不先將當年的來龍去脈查清楚?”
“天下之大,為何絕情谷誰也不惹,偏偏和賢王府過不去?”唐阿富怒極而笑,看向謝玄的眼神變得愈發鄙夷,“湘西騰族當年為何不囚禁別人,偏偏囚禁洛天瑾?我家谷主為何向你通風報信?洛天瑾欺騙她的感情、利用她的單純、辜負她的善良。非但始亂終棄,言而無信,而且顛倒黑白,恩將仇報,試問這筆賬……又怎么算?”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豈能將過錯統統推給北賢王一人……”
就在謝玄與唐阿富據理力爭,相互攻訐之際,柳尋衣忽然發現蕭芷柔目光黯淡,臉色蒼白。儼然,謝、唐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重提舊事,無異于揭開她深埋心底的一道道傷疤。一字一句化作一刀一劍,狠狠戳向她的軟肋,令她苦不堪言,卻又無法向人傾訴。
“夠了!”
見蕭芷柔默默忍受著屈辱與煎熬,幡然醒悟的柳尋衣忽覺心痛如絞,怒從中來,猛然發出一聲暴喝,登時打斷謝、唐二人的爭執。
謝玄滿眼驚詫地望著面沉似水的柳尋衣,似乎對他情緒變化的原因倍感困惑。
“謝二爺,接下來你是不是想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北賢王之所以迷戀蕭谷主,不止因為他見異思遷,更因為蕭谷主……存心勾引?”
“這……斷無此事!斷無此事啊!”洞悉柳尋衣憤怒的根源,后知后覺的謝玄怛然失色,連忙辯解,“剛剛若不是唐阿富咄咄相逼,謝某斷不會非議北賢王與蕭谷主的陳年往事。縱使言語失當,也絕無羞辱蕭谷主的意思。”
“謝玄,你……”
“阿富!”
見柳尋衣主動替自己出頭,蕭芷柔那顆寒涼的心突然涌上一股暖意,萬分欣慰的同時也不希望再讓柳尋衣為難,故而幽幽開口:“我剛剛已經說過,洛天瑾一死,過往恩怨亦隨風而逝,不必再提。更何況,在昔日的沖突中絕情谷與賢王府互有挑釁、各有死傷,時至今日再去計較當年的是非對錯……已經毫無意義。”
“谷主……”
“蕭谷主深明大義,字字珠璣。倘若蕭谷主愿與賢王府罷手言和,謝某當然求之不得。”見蕭芷柔松口,謝玄暗中竊喜,趁勢接話,“謝某只希望蕭谷主日后不要再提昨夜之事,除此之外別無他求。只要蕭谷主答應,謝某敢以身家性命作保,賢王府上上下下必將絕情谷弟子視為手足兄弟,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肝膽相照,榮辱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