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謝府主開門見山,將話說得如此明白,我們又能多說什么?”唐軒陰陽怪氣地答道,“依謝府主之意,你來此是為親眼看到柳少俠安然無恙,是也不是?”
當唐軒說到“親眼”二字時,語氣刻意加重。
“唐兄一語中的,謝某不勝欽佩。既然如此,不知……諸位能否念在謝某與云圣主往日的‘交情’上,給我們行個方便?”
“這……”
“吱!”
就在司無道幾人面對謝玄綿里藏針的‘請求’而左右為難之際,緊閉的房門驟然開啟,登時令嘈嘈切切的場面安靜下來。
面無表情的柳尋衣在云追月陰郁復雜的目光注視下,緩步出門,拾級而下,穿過鴉雀無聲的人群,面對滿眼關切,欲言又止的謝玄先是一怔,而后若有似無地輕輕點頭,又抬腳朝遠處走去。
從始至終,柳尋衣一言未發,院中上百人同樣靜如死寂,紋絲未動。
柳尋衣走后,謝玄眼中的遲疑漸漸收斂。抬首遠眺,凝重而深邃的目光直直地迎上房間內云追月那雙渾濁而陰戾的眸子。
二人相視,目光交織,既無動作,亦無言語。就這樣默默地彼此審視、打量,似乎在揣度對方意欲何為,又似乎在提醒自己保持和氣。
片刻之后,謝玄率先收回自己的目光,又朝神思凝重的司無道、唐軒、邵元慶、無名綻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詭笑,驀然轉身,揚長而去。
見狀,以慕容白、鄧泉為首的賢王府弟子亦不再猶豫,有條不紊地魚貫而退。
不一會兒的功夫,擁擠的客院變得寬敞許多。大部分龍象山弟子似乎仍未從晦暗不明的局勢中清醒,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圣主,柳尋衣他……”
“砰!”
然而,當思緒萬千的司無道幾人將困惑的目光投向房間內的云追月時,四敞大開的房門卻轟然關閉,留給眾人無限的遐想以及無盡的愕然。
……
“尋衣!”
離開龍象山的客院,謝玄一路小跑著追上腳步踉蹌的柳尋衣。與此同時,慕容白和鄧泉下令賢王府弟子迅速散去,以免引起丹楓園內其他客人的猜疑。
“謝二爺!”
凝翠湖畔,神態疲憊的柳尋衣緩緩停下腳步,回首望向快步而來的謝玄,打起精神與之強顏歡笑:“聽說你親自出城送陸公子、左掌門和妙安師太南下,本以為你們這些‘老朋友’會依依惜別,卻不料回來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