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在營中大惱,把臉被他打傷二次,頸上亦有傷痕,心中大怒。只得服了丹藥。次日全愈,上馬只要發石的女將,以報三石之仇。
報馬報入中軍,鄧嬋玉就欲出陣,姜子牙勸住:“你不可出去。你發石打過他三次,他豈肯善與你甘休?你今出去必有不利。”子牙止住鄧嬋玉,分付且懸免戰牌出去。孔宣見周營懸掛免戰牌,怒氣不息而回。
且說次日,燃燈道人來至轅門,軍政官報入中軍:“啟元帥,有燃燈道人至轅門。”
姜子牙忙出轅門迎接入帳,行禮畢,尊于上座。姜子牙口稱“老師”,將孔宣之事一一陳訴過一遍。燃燈說道:“吾盡知之,今日特來會他。”姜子牙這才傳令去了免戰牌。左右報于孔宣。
孔宣知去了免戰牌,忙上馬提刀,至轅門請戰。燃燈飄然而出,孔宣知是燃燈道人,笑曰:“燃燈道人,你是清靜閑人,吾知你道行且深,何苦也來惹此紅塵之禍?”
燃燈道:“你既知我道行深高,你便當倒戈投順,同周王進五關,以伐獨夫,如何執迷不悟尚敢支吾也?”孔宣大笑三聲,說道:“我不遇知音,不發言語,你說你道行深高,你也不知我的根腳。聽我道來:
混沌初分吾出世,兩儀太極任搜求。如今了卻生生理,不向三乘妙里游。”
孔宣道罷,燃燈一時也尋思不來:“不知此人是何物得道?”
燃燈說道:“你既知興亡,深通玄理,如何天命不知,尚兀自逆天耶?”孔宣對曰:“此是你等惑眾之言,豈有天位已定,而反以叛逆為正之理?”
燃燈喝罵:“你這孽障!你自恃強梁,口出大言,毫無思忖,必有噬臍之悔!”孔宣大怒,將刀一擺,就來戰燃燈。燃燈口稱:“善哉!”把寶劍架刀。才戰二三回合,燃燈忙祭起二十四粒定海珠來打孔宣。
孔宣忙把神光一攝,只見那寶珠落在神光之中去了。燃燈大驚,又祭紫金缽盂,只見也落在神光中去了。燃燈大呼:“門人何在?”只聽半空中一陣大風飛來,內現一只大鵬雕來了。
孔宣見大鵬雕飛至,忙把頂上盔挺了一挺,有一道紅光直沖斗牛,橫在空中。燃燈道人仔細定睛,以慧眼觀之,不見明白,只聽見空中有天崩地塌之聲。
有兩個時辰,只聽得一聲響亮,把大鵬雕打下塵埃。孔宣忙催開馬,把神光來撤燃燈。
燃燈借著一道祥光,自回營來。見姜子牙陳說利害:“不知他是何物!”只見大鵬雕也隨至帳前,燃燈問大鵬曰:“孔宣是甚么東西得道?”
大鵬答曰:“弟子在空中,只見五色祥云護住他的身子,也像有兩翅之形,但不知是何鳥。”
正議之間,軍政官來報:“有一道人至轅門求見。”姜子牙同燃燈至轅門迎接。
只見此人挽雙抓髻,面黃身瘦,髻上戴兩枝花,手中拿一株樹枝。見燃燈至,大喜:“道友請了。”
燃燈忙打了個稽首:“道兄從何處來?”
道人曰:“吾從西方來,欲會東南兩度有緣者。今知孔宣阻逆大兵,特來渡彼。”燃燈已知西方教下道人,忙請入帳中。
那道人見紅塵滾滾,殺氣騰騰,滿目俱是殺運,口里只道:“善哉!善哉!”來至帳前,施禮坐下。燃燈問曰:“貧道聞西方乃極樂之鄉,今到東土,濟渡眾生,正是慈悲方便。請問道兄尊姓大名?”
道人答曰:“貧道乃西方教下準提道人是也。前日廣成子道友在俺西方借青蓮寶色旗,也會過貧道。今日孔宣與吾西方有緣,特來請他同赴極樂之鄉。”
燃燈聞言大喜:“道兄今日收伏孔宣,正是武王東進之期矣!”
準提道:“非但東進,孔宣得道,根行深重,與西方有緣。”準提道罷,隨出營來會見孔宣。不知勝負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