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沉沉低聲道:“來了。”
末日,如期而至。
地動并沒有持續多久,這個號稱能抗住八級地震的航站樓沒有受到損害,然而沒有人敢放松,中年男人緊緊摟著醒過來的孩子問:“那是什么聲音?”
淅淅索索的聲音從霧里傳來,鄭宵活動了幾下手腳,手里忽然就多了好幾個瓶子。
他將其中幾個瓶子扔在程阮阮和中年男人面前,擰開手中剩下的那個,二話不說就對程阮阮當頭淋了下來。
強烈而刺激的酒味立刻充斥了程阮阮的呼吸,她低低的驚叫了一聲又極快的壓住了自己的聲音。
鄭宵淡淡道:“自己動手,把酒淋在自己身上,周圍也灑點。”
中年男人張了張嘴大概是想問為什么,但看到鄭宵冷淡的目光和程阮阮一言不發的照做,他趕緊也將孩子放在地上,抄起一瓶酒照做。
鄭宵又變魔術一樣變出一堆酒瓶子堆在他們周圍,因為兩人的配合他心情好了一點,難得的解釋了一句:“這是為了掩蓋你們的氣味,隔半小時就這么做一遍。”
兩人從鄭宵的解釋里聽出了點東西,程阮阮抖了抖沒做聲,中年男人卻忍不住問:“你要走?”
鄭宵抬眼看了看他,淡淡道:“我沒這么說,只是一會可能顧不上你們。”
咔噠咔噠的腳步聲愈發近了,鄭宵慢慢往通向停機坪的門口靠攏過去,靜靜等待著第一波攻擊。
第一只黑甲蟲在一分鐘之后出現在門口,它的身軀差不多有普通轎車那么大,漆黑油亮的甲殼在它背部拱起一個堪稱完美的弧度,六只如匕首般鋒利的足支撐著它的身體,一對有成人一半手臂那么長的大顎撞擊著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鄭宵清楚的知道這對大顎有多強的攻擊力,只需要輕輕一合就能將成人直接撕成兩段。
這只黑甲蟲對著門內輕輕嗅了嗅,緊接著他的大顎發出輕快的咔噠聲,邁著六只尖銳的蟲足就向鄭宵的方向撲了過來。
它的速度比成年人全速跑動還要快一些,在程阮阮和中年男人的眼里簡直就是一道黑影了,他們需要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沒叫出來,但鄭宵卻一派淡定,火焰無聲的包裹了他的右手,在黑甲蟲沖到面前的瞬間他屈膝、起跳,左手精準的抓住了黑甲蟲背甲與蟲嘴之間那道極細的縫隙。
在無數場戰斗中鍛煉出的反應精確到仿佛機器操縱,鄭宵眨眼就將自己固定在了黑甲蟲的背上。
黑甲蟲原本以為這看上去十分“柔弱的獵物”只需要一擊就能殺死拖走,卻不曾想“獵物”突然發難,突如其來的重量讓它的六只蟲足往下微微一沉。
背部是黑甲蟲的攻擊死角,但它并不慌張,蟲足猛然發力高高躍起,三兩下就跳到了一旁的墻上。
六只蟲足轟隆一聲扎入了墻體,將黑甲蟲牢牢固定在了墻上。
這個姿勢鄭宵就變成垂直于地面了,蟲子光滑的甲殼幾乎沒有辦法受力,他全身的重量都掛在自己的左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