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躲進……哪里?”先前還被鄭宵暗暗稱贊頗有大將之風的程阮阮臉色蒼白如紙,渾身上下就連每一根頭發絲都在表示拒絕。
“黑甲蟲的尸體里啊。”鄭宵說起這個的聲音就好像在說“躲進床底下”一樣平淡,“這個蟲子這么大的,擠一擠躲進你們三個沒問題的。”
“不是這個問題……”程阮阮有些絕望,但看到鄭宵嚴肅的樣子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可到底是躊躇著不愿行動。
中年男人也十分厭惡的樣子,但他作為男性到底不如程阮阮那般潔癖嚴重,猶豫了一會也就抬腳往蟲尸走去。
已經被吵醒的孩子懵懵懂懂的被父親抱著往蟲尸里鉆,很快男人就抱著孩子在蟲尸里勉強找到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盤坐起來,鄭宵看著程阮阮不說話,但十分熟悉鄭宵各種表情的程阮阮還是察覺到他不耐煩了。
程阮阮咬著唇,淚水在眼睛里搖搖欲墜,她一步一步挪了過來,閉眼、咬牙,用一種英勇就義的心情鉆進了蟲尸里。
讓她驚訝的是并沒有預料的使人作嘔的味道充斥鼻端,蟲尸內部是一股強烈的硫磺味,很刺鼻卻并不會讓人惡心。
他們這樣配合鄭宵覺得很滿意,他伸手往蟲尸腦袋方向摸索了一下,最后從程阮阮左肩后頭扯出一件東西來。
程阮阮覺得那像是某個內臟,但她非常明智的阻止了自己繼續思考。
結果鄭宵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尖尖的菜刀刺破了那個東西,嘩啦一聲里面流出了大量的淡褐色液體,而鄭宵搶在那些液體流出來之前將那東西高高舉在頭頂,因此他就被那些液體從頭淋了下來。
蟲尸里蜷縮著的兩個大人都一直注意著鄭宵的舉動,鄭宵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淡褐色的液體不再流下來,他將那已經癟了的東西隨意扔在腳下,忽然笑了笑主動解釋:“這是黑甲蟲的心臟。”
所以現在沾滿他一頭一臉甚至大半個身子的液體就是蟲血了?程阮阮和中年男人突然覺得鄭宵的笑容都那樣的滲人,兩人幾乎同時做出了反胃的動作,然后又十分克制的各自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卻再也不敢往鄭宵的方向瞟上半分。
鄭宵渾不在意他們那嫌棄的動作,他側耳傾聽了一會,剛剛那只黑甲蟲對他的實力判斷失誤,因此在進攻前并沒有呼喚同伴,之后又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死,所以這里暫時還沒有別的黑甲蟲進來,這可不是鄭宵希望的,一旦知道黑甲蟲也能兌換能量后,鄭宵對黑甲蟲的態度就從最開始的“盡量不要浪費體力戰斗”變成了“能殺就要殺”了。
他看了看手表,距離大霧徹底消散還有近二十分鐘,他還可以再獵殺幾只黑甲蟲。
現在只要程阮阮和中年男人不作死的大喊大叫,他們躲在蟲尸里暫時就是安全的,鄭宵重新走到航站樓門口,想了想發出了一聲不太大的叫聲。
喊完鄭宵就快速閃身躲在了門側,不一會蟲子咔噠咔噠的走路聲就響起來了。
如果現在沒有鋪天蓋地的霧氣,鄭宵他們就會看到整個停機坪上到處都是漆黑油亮的黑甲蟲在漫無目的走動,它們帶著一腔殺戮之情來到地球,誰料降落在了機場上,這里深夜人少,僅有的乘客還基本都死在了水母蟲手中,視力不太好的黑甲蟲們只好暫時無聊的游蕩,等待霧氣散去后再去其他地方尋找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