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情感,是一種極為復雜的東西。沒有人能夠用語言將其闡述出來,哪怕是最為華麗的辭藻,在情感的面前也總是稍顯慘白。
人們之間所謂的相互理解和共鳴,其實也全都是片面的。他們往往擅長于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而后義正言辭的對著別人的所作所為指手畫腳。當然這種情況也有例外。總是會有人站在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而后陷入別人情感的漩渦,同著別人一起不能自拔。
王峰就是第二種人。
他不止一次想過,是什么樣的罪孽,才能讓韓國章鋌而走險,用盡了各種辦法想要致這些人于死地。是什么讓他拼了自己的性命,違背了自己的良知,也要將這些人趕盡殺絕。可是不論結果如何,韓國章的結局,似乎已經是注定了的。
他要么死在自己的手上,要么,就被王峰抓起來,被法律送上刑場。
站在他的立場上,不論王峰怎么去考慮問題,也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決之道。
糾結嗎?自然是糾結的。可是他身上同樣具有著義不容辭的責任。人民和法律賦予他的義務,就是杜絕犯罪,制止犯罪行為的持續發生。
所有人都能夠聽到,那個男人的腳步漸漸到了門口。他們咽了口唾沫,緊張的手心之中全部都是汗水。
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吳寬甚至都沒有看到門后的黑影究竟是什么東西,就攥緊了手中的漁網猛然撒了進去。
他并沒有任何撒網的經驗。以至于漁網扔了出去,砸在了韓國章的身上,仍舊是團成一團兒的。
那墨綠色的網子掉落在地,其上墜著的鉛墜兒與地面摩擦著,發出了一些脆響。他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彎腰就想沖進去抓起漁網,可是卻來不起了。
那猛犬猛然從韓國章的身側躥了出來,王峰只覺得一股子腥臭的氣息傳來,他下意識就是一腳猛然踹了出去,將吳寬整個人踹得一個趔趄趴在了墻上。
他整個人向后一躲,腳下立足不穩直接躺倒在地。
堅硬的地面摩擦地他肌膚生疼。后腦勺與地面接觸更是發出了一聲悶響,讓他差點兒背過氣去。可還沒等他有緩氣的功夫,那道黑影便直直從他的面前越過。一聲慘叫聲傳來,王寧被那獒犬直接撲到在地。
他手中攥著的網子攔住了獒犬的大嘴。可是沒等他有一絲的慶幸,那獒犬不過是大嘴一甩,就將那網子撕扯了過去。
王寧直覺得一陣巨力傳來,粗糲的網格便猛然自手中溜走。那強烈的摩擦之下,他雙手上的皮肉都直接崩裂了口子。鮮血瞬間流了出來,沿著他的臂膀往下滾落。
此時的他早已嚇得六神無主,揮舞著血肉模糊的雙手,奮力掙扎著想要從獒犬的身下脫身。可是還沒等他掙扎兩下,他便驚恐地看到獒犬鮮紅的眸子死死盯住了他的腦袋。那巨大的嘴巴之中,尖利的獠牙交錯,絲絲粘稠的口水掛在那尖利的牙上,帶著股腥臭的味道,讓人不寒而栗。
“你給老子滾開!”
王峰一個翻身爬了起來,抓起鋼管就朝著那獒犬狠狠砸了過去。可是它卻仿佛后背上長了眼睛一樣,猛然往前一竄,躲過了王峰的攻擊。他奮力的一擊不止沒有打到獒犬,甚至連它的一身毛發都沒有觸及。
鋼管砸在地上高高彈起,巨大的反震力震得王峰雙手一麻,險些抓不住它。雖然這一擊沒有建功,可好歹將王寧從獒犬的身下解救了出來。后者大口喘著氣,整個人虛脫了一樣躺在地上,雙眸之中滿是驚恐。
這樣的經歷,他再也不想去體驗第二次了。
“快!快爬起來!”
王峰看到王寧仍舊躺在地上,當下就對他吼了起來。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獒犬已經轉過了身子,只要往前跑動一小步,就能一口將他的腦袋給咬下來。情況都危急到這種份兒上,他竟然還沒有緩過勁兒來。
漁網沒有了,一張在韓國章的腳下,一張在獒犬的口中。
計劃永遠都是趕不上變化的。
此時的獒犬已經將注意力完完全全放在了王峰的身上。猩紅的眸子泛著兇光,死死盯住了這個膽敢突襲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