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旭搖搖頭:“流言蜚語,當不得真。”
唐云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給后面人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去搜東西,口中卻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句話叫……無風不起浪。”
“抓一個田云云,何至于這么大聲勢?”莫旭瞳孔微微收縮,藏在袖中的拳頭忍不住攥了攥,心里升起幾分不祥的預感。
唐云也不急躁,重復了一遍:“還有便是收繳六煞宗的符文秘法,此為邪功,不可流傳出去,否則必有大患。”
嗯?
莫旭楞了下,有些納悶:“若是邪法,當初大人為何不直接銷毀?還任由呂長老他們帶走?”
唐云直接甩鍋:“當時沒想到會有人劍走偏鋒,只當是一些奇特的秘法而已,誰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呂慶元湊上說道:“大人何至于如此麻煩,去兌換武技的地方查查名冊便一目了然,屆時誰兌換了秘法叫出來便是。”
唐云若有所思,說道:“說的有道理,這樣吧,你去把天劍宗弟子全部召集過來,從上到下一個都不能漏,我照著名冊點點看。”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怪異的看向莫旭等人:“你們天劍宗的秘法武技之類的,該不會都是隨手傳播吧?如此可就麻煩了。”
“絕無此事,家有家規。”莫旭連忙回答。
呂慶元也楞了下,忽然似想到了什么,一拍腦門苦著臉說道:“我記起來了,我剛回宗門時,曾經將所得武技功法盡數抄錄,送到了宗主那邊。”
“然后呢?”莫旭心里咯噔一下,連忙追問。
呂慶元鐵青著臉說道:“東西就失蹤了,應該是被人盜走了,到現在也沒查出什么來。后來我又重新默寫了一份。”
莫旭黑著臉罵道:“你……此事甚大,為何不早說?”
他也知道為啥對方不聲張,二人爭權奪利正是關鍵時候,呂慶元腦子有坑才會傻不拉幾的自己暴露此事,反正只要及時補上就可以了。
“呂長老去召集弟子。”
唐云咳嗽一聲,將話題拉了回來:“還有田云云在哪,讓她自己出來。我可能念在她投案自首,從輕處置。”
呂慶元戲份結束,退場殺青。
莫旭被一語點破意圖,面色有些尷尬,但還是強自笑道:“大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畢竟……”
“畢什么畢?你是律法還是朝廷?”
唐云瞇起眼睛,指尖從扶手逐漸滑落到劍柄:“唐嫣月蓄養僵尸,僵尸一死更有無數僵尸赴死圍攻,那僵尸最后更是死而復生。
當你們帶田云云離開后,那里恢復往日和平,再無半點古怪之事,你說這事跟田云云沒關系,你覺得我信不信?你覺得天下百姓信不信?”
言罷。
他屈指輕彈,笑道:“你們不是要證據?我還真有證據,宋長老呢?出來見見他們唄,我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莫旭顯然也是認識宋清峰的,周長老回來后也跟他仔細稟報過這件事,思緒急轉,瞬間他便明白了其中緣由:“是你,隱龍宗栽贓陷害,落井下石……”
宋清峰不疾不徐的說道:“莫長老可別血口噴人,我隱龍宗此時也在被搜查呢,所有修煉遺跡秘法的弟子,都要一一查驗。
若說我栽贓陷害,你問問周長老,王長老,他們當時也在場,還有許多弟子也在,到底有無虛言看他們如何說。”
莫旭下意識轉身看向這些圍觀弟子,卻發現他們并非自己想象中義憤填膺,反倒左顧右盼,更多是漠然沒有半點憤怒,少數心緒者不敢與他對視。
完了!
莫旭這才明白,自己這段時間與呂慶元忙著爭權奪利,卻忽略了下面的弟子感受,人心散了,宗派不好帶了啊。
較之于朝廷鎮武閣向來以律法行事,宗派更多的是依靠人情,感情這些東西,雖然也有宗規之類。
但……它在很多時候,就是個屁。
所以,一旦宗派人心浮動,尤其是對于天劍宗這種小宗派而言,絕對是分崩離析的前兆,聚攏人心往往要花更大的代價,而現在天劍宗……
他暗暗計算著,終于徹底絕了這份心思。
鎮武閣抓走一些人,隱龍宗跟風雨閣隨后惡狗撲食,天劍宗宗主剛剛離世,接二連三的劫難怎么可能撐過去?
大家都是成年人,明知道事不可為,鮮有鐵頭娃硬往上湊,莫旭絕不屬于鐵頭娃這一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