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望著下方諸人,面露冷意,緩緩吐出一個字:“殺。”
寒意如刀,霎時席卷全場,眾人只覺溫度陡然降至冰點,迎著皇帝淡漠的眸子,一種無言的涼氣陡然竄起。
頓了頓,皇帝輕聲說道:“二門三寺六派所在之處,就近調州長前往坐鎮,若他們不老實,那邊雷霆之勢動手。”
“災劫在即,內訌動手弊端太大。”
陳玄燁皺眉搖頭,唇角微微翹起,吐出一句讓所有人頭皮發麻的話:“不若這般,這群江湖匪類自稱正道,既如此便拿下宗派弟子的親眷家屬。
將之悉數扣押,以此逼迫他們罷手,如此就算他們真的不顧一切要魚死網破,下面的弟子也不會聽命,畢竟沒多少人愿意見到自己親眷死在眼前。”
只要沒有大批弟子造反,單就憑借宗派那些中堅力量,朝廷還是有把握應付的。
這一舉動看似不地道,實際上意在逼對方投鼠忌器,只要安心在老家待著,朝廷也不會鐵著頭干架。
嘖~
朝廷跟武林,向來針鋒相對。
單個拎出來,這些宗派絕不是朝廷的對手,但他們在察覺危機時,卻總會聯合起來對朝廷施壓。
這次依舊如此。
可惜的是,朝廷不是軟柿子。
威脅?
抱歉。
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嘛,硬拼就硬拼,誰怕誰?
不得不說,這世道從來都是比爛的。
好的怕壞的,壞的怕瘋的,瘋的怕沒底線的。
誰更爛,誰就能占上風。
恰巧的是,官場朝廷向來勾心斗角,真要擺開車馬,玩陰招拼下限,那群江湖匪類還真不行……
唐云瞇了瞇眼睛,余光漫不經心的劃過那邊的郕王,忽而上前一步,大聲說道:“督主,在下趕往京城途中,遭遇了血魔。”
剛有火熱的氣氛,瞬間被血魔兩個字給澆滅,全場再度陷入靜默,大家驚疑不定的望著他。
啥情況?
血魔?
開玩笑吧!
一人忽然起身,凝重的盯著他:“唐云,血魔隕落之處更是被強者鎮守,禁地固然有所異動,但并未示警,你突出此言……可有證據?”
唐云看向歐洋,同時反手取出一塊留影石:“歐洋郡主與我同行,自可作證。此留影石中殘留景象,也可作證。”
說到這里,他將目光轉向郕王,似笑非笑的道:“令我詫異的是,這血魔竟然用的是一個熟人的身體,不知郕王殿下可記得,不久前因修煉邪法禍害龍陽郡,而被剿滅的世家?”
邱家,在龍陽郡可謂地頭蛇,但放在京城連個屁都不是。
在場人都有點懵逼的感覺,他們壓根沒聽過這個邱家,不過修煉邪法這事兒……倒是略有耳聞。
“什么意思?”陳玄燁抬手一招,留影石落到他手里,頓時展露出兩團光影激烈的戰斗場景。
有人瞳孔縮了縮,驚異的盯著那血紅的人影:“這是邱丁岳?”
邱達商在京城為官,自然少不了跟同僚走動,邱丁岳身為他兒子,也經常拋頭露面為人熟知。
唐云剛剛說世家,他們還有些不敢確定,但一見到邱丁岳這張臉,有些人很快就認出來了。
關鍵在于邱丁岳不是下入詔獄,被處死了嗎?
怎么忽然出現在中州之外,還跟血魔扯上了關系,看這情況貌似是特意去堵唐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