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感受著鮮血的溫潤,瞬間打了個激靈,渾然如木偶般僵立在原地,怔怔的盯著其胸口駭人的血洞,復而望著滿是碎肉的手掌,忽而一顫……徹底恢復冷靜。
殺了他?
我殺了唐云?
怎么會?我怎么會殺了他?
我剛剛怎么了?
后續發生了什么,佛子不知道。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唐云不見了,鎮武閣的人也不見了,身后寺廟早已淪為廢墟,他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地上依舊殘留著已經干涸的鮮血。
就像是一朵花,耀眼而矚目,卻透著一股子令他心里發冷的血腥味。
唐云死了!
這是他回過神的第一個念頭。
雷音寺完了!
這是佛子誕生的第二個念頭。
我該怎么辦?
這是緊隨其后的第三個念頭。
回答——沒辦法。
佛子怎么想,都想不出第二個結局。
雷音寺很強,雷音寺底蘊厚,雷音寺貴為天下盛極宗派之一,雷音寺民心所歸,名望極高……
可,那又如何?
唐云是誰,他對朝廷多重要,這并不是重點。
重點是唐云打著收稅這個正當的旗號過來,重點是雷音寺這邊的人不敬上官,出言挑釁在先,重點是佛子大庭廣眾之下殺了唐云。
小錯不是錯,就怕到最后清賬算總。
因為佛子殺了唐云,這就導致前面那些種種,不算錯的錯,儼然成了彌天大禍。
就像是薩拉熱窩事件,看似不重要,其實也不重要,可它卻恰恰成了點燃引線,引爆炸彈的直接原因。
不行,我要回去。
佛子打了個寒顫,回過頭看著這滿地廢墟,面皮抽動著,半晌忽然騰空而起朝雷音寺遠遁而去。
就算知道此事不可挽回,也必須要盡可能的做些什么。
然而。
沒等他回去,朝廷就動手了。
首先是鎮守在禁地前沿的五品高手,直接與雷火州的州主周巡溝通后,親率鎮武閣精銳,連同數以百萬的軍隊拔營進發,浩浩蕩蕩的清剿州內一切佛教信徒。
所謂清剿無外乎一個字——殺。
大軍所過之處,廟宇拆除,佛像被砸,佛經被焚,無數信徒死亡,無數僧人被酷刑折磨致死。
這時佛子才恍然明悟,原來朝廷是有軍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