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也撇不清干系,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唐云禍水東引,力求自保的計策,其根本用意無外乎讓宗派跟朝廷死懟,不再有合作的可能性。
如此,唐云方可得到朝廷支持,不怕被后來加入的宗派勢力擠兌,排斥,且還能繼續針對宗派勢力,平步青云往上走。
至于唐云到底有沒有那么未卜先知……沒人在意了。
眾人的焦點都放在了歸義侯上,比起唐云這么點私心,造反,前朝余孽這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皇帝一份份的看著奏折,淡淡說道:“情有可原,螻蟻尚且偷生,換做在座的你們,恐怕還沒有唐云做的好。”
鎮武閣的一把手,督主陳玄燁輕聲發問:“陛下,此事該怎么處理才是?”
“你覺得呢?”皇帝抬頭看向他。
陳玄燁毫不猶豫的說道:“寧殺錯,不放過。如今形勢嚴峻,沒有那么多時間去找更貼切的證據,但眼下種種都有歸義侯的摻和。
就算他不是密謀造反,也絕非真的無辜。更何況以他老辣的手段,不讓我們找到切實證據,其實才算最正常的結果。”
皇帝沒有否定,但也沒有點頭,反倒問他:“那么,你覺得該派誰去?”
陳玄燁眼皮子一抖,陷入沉默。
歸義侯雖然強,但若說他一己之力能力抗朝廷,那就純屬扯犢子了,若朝廷真要捏死他,隨便派出去幾個高手擒賊擒王即可。
陳玄燁沉默的原因就是這個,這般明晃晃的事實皇帝不可能不清楚,既如此還這般發問,其中意思耐人尋味啊。
以他的腦子,自然很快就轉過彎,明白皇帝的意思了。
皇帝這是要……派唐云。
當然不是派他過去送死,而是巡察前往,另有高手相隨,其意思無外乎是因為唐云舉動惹得皇帝不開心,所以小懲一番。
但身為皇帝,這些話他不能說出來,如此倒顯得他有點小肚雞腸了,所以自然也就得借陳玄燁的嘴說咯。
硬著頭皮,陳玄燁說道:“屬下以為,唐云此舉隨情有可原,卻不可忽視,不妨借此機會,令唐云前往天河州一趟,說不定還會有新發現。”
皇帝微微頷首,爽快的道:“然,準了。”
“……”
陳玄燁嘴角一抽,應下后迅速離開,這個鍋他倒是能背得起,得罪唐云他不在乎。更何況以唐云的腦袋,很容易就能想清楚里面的緣由,會不會怨恨他也不一定呢。
數日后。
身邊跟著幾個五品,一個四品高手,唐云有些頭皮發麻的離開了京城。
美名其曰保護,實際上不乏監視,唐云心情很不美麗,但也沒辦法,其實比起這些而言,最讓他擔憂的是歸義侯那邊。
這孫子萬一察覺不妙,或者有人暗中報信,提前跑路了咋辦?
一盤棋。
唐云,朝廷,歸義侯三個棋手坐一桌。
如今前兩者都已經落子,沒道理經營這么久勢力的歸義侯傻不拉幾的等死,那么他落得子到底在哪里?
這時,旁邊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忽然笑瞇瞇的問他:“唐大人,咱們是休息,還是繼續趕路?”
“趕路。”唐云淡淡的說道。
這幾個家伙都是朝廷的供奉,雖然沒啥官職,但實力一等一的強,或許是皇帝有交代,他們在唐云面前很少擺架子,言語交談間頗為客氣。
唐云忽然說道:“咱們最好繞個路,順便去禁地一趟。”
老者好奇的問:“卻是不知大人此舉何意?根據消息,歸義侯蔡康秋近日輪休,尚在家中。”
唐云隨口回答他的問題:“雷音寺跟炎魔有瓜葛,宗派又跟歸義侯扯上了干系,難保歸義侯沒有在禁地有小動作。”
旁邊一人搖頭質疑:“如今沒有切實證據,說明歸義侯跟宗派有關。”
“也沒有證據,說明他跟宗派無關不是嗎?”唐云瞥了他一眼,不輕不重的點了一句。
此人皺了皺眉,情緒似有不快,冷哼一聲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