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透過醺黃的窗紙,天邊已然泛起一絲微光,尋常做早課的僧人這個時辰大多已經在大雄寶殿念經誦佛。
我這是一晚上的功夫就這么熬過去了?
搖搖頭,尚未從興奮中緩過來的法海索性從坐床上站起。
到了一定的層次,睡眠于他而言已經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一些苦行僧更是早早便用禪定替代了睡眠。
所以即使一宿沒睡,他也沒有多少困意。
見時候不早,法海換上出行的禪衣,左手持降龍法杖,右手掌心平托紫金缽盂,大師兄贈予的碧蟾珠還有水陸法會的袈裟都被放入納袋。
思量片刻,他又將那項上一百單八粒佛珠取下繞在腕上。
畢竟是溈山寺主持的象征,戴在脖子上過于引人注目,等下也不好與師兄們解釋。
興許是佛主用過的器物,這串佛珠多少也沾了些佛性,可隨著持有者的意念大小自如,端是奇異。
放下袖子遮住手腕上的異樣,法海就這樣走出屋去。
……
“小師弟今日倒是起得很早。”
路過大雄寶殿,正在督促眾僧做早課的慧寂大和尚一動不動,聲音卻是在法海耳邊響起。
“今日便要下山了,想著要和師父師兄們辭別,所以早起了一些。”
不過是神念最基本的運用,法海倒也見怪不怪,同樣傳音入密。
“……此行路途遙遠,還望小師弟多多保重,師父在后山有事尋你,快去吧。”
說罷,慧寂和尚便不再言語。
直到法海走遠,方才傳開促促一聲嘆息。
那邊,盡管慧寂沒有指明靈祐禪師所在,但順著記憶里那株靈植的方向,法海很容易便在林澗邊找到了禪師的身影。
“法海,你來了?”
雖然沒有轉過身,老禪師早已認出身后便是自己這名弟子。
然而法海此時卻是顧不上同老和尚搭話,他的注意已經完全被在場的另一件物什所吸引。
只見往日后山空曠的平地上,兀地立起一座莊嚴高聳的玲瓏寶塔。
寶塔取九為極數,塔身如精金澆筑而成,渾然一體,不見半點縫隙。
日光照耀下,寶光流轉,顯得神異無比。
“這是……雷峰塔?!”
法海不由失聲喊了出來。
倒不是他認出了這塔的模樣,而是塔底正門的牌匾上,端端書寫著「雷峰塔」三字。
由不得他不詫異,雷峰塔按理來說不該是在西湖邊上好好呆著嗎,怎么突然跑到溈山寺后山來了?
“此物喚作雷峰塔,乃是為師同你幾位師伯花費了二十年傾力打造的法寶,一旦器成足以鎮壓佛門氣運。如今此寶離功成只差最后一劫,此番你前往錢塘辯法,便攜著此物一并去吧。”
大袖拂過,雷峰塔滴溜溜旋轉著化作一尺高遁入靈祐禪師掌心。
再然后,這座玲瓏小塔便被交到法海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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