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罡風摩擦空氣,散發出強烈的光與熱。
赤兔馬上,那一員武將恍若鬼神的身影高高揮舞著掌心方天畫戟,好似一輪自天上墜落的大日。
三寸鋒芒,直指普渡慈航的眉心。
“以武入道?”
千足蜈蚣可怖的面容上閃過一縷疑慮。
然而感知里那一抹仿佛能夠刺穿一切的銳利,讓它不得不擺開身形朝后退去,以免為其所傷。
火紅色的隕星落在地上,待到滾滾煙塵散去,赫然是一道數米深淺的天塹,橫跨在顯出原形的蜈蚣精與正德天子一行人中間。
“某還以為來遲了,看樣子剛剛好。”
翻身從赤兔馬身上越下來,伸手捋了捋愛馬順滑無綹的毛發,呂布一雙虎目微微瞇起,看向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換回人形的普渡慈航。
雖然不知道呂布身份詳細,但眼看場上氛圍,二者顯然不是一路子,正德天子顫巍巍強行掙脫一旁侍者的攙扶,壯起膽子快步走到呂布身旁。
“敢問這位壯士名姓,若是壯士能替朕除去這頭妖物,朕……朕愿赦封閣下為一字并肩王,與國同休,永享宗祠。”
咬咬牙,正德天子許下承諾。
“哦?你這皇帝倒是好魄力!”
本不大留神對方作為的呂布,聞言也是頗有些驚詫地扭頭看去,似乎未曾想過這位天子居然會有如此的魄力。
“不過你大可不必擔心,某家如今所為乃是受人所托,可不稀罕你的江山。還有就是,某家倒要看看,這初入四階與四階大圓滿,究竟又有何差異。”
受人所托?何人會預料到京中變故,遣人相救?
腦海里莫名閃過一副面孔,正德天子下意識忽略了呂布口中的后半句話。
而時刻關注著場面,普渡慈航自然不會忽略了呂布眼中濃濃的戰意。
“閣下非要與我為敵?”
緩緩繃緊全身肌肉,趁著對方分神答應的空當,蜈蚣精身形變化,登時重重一掌朝向呂布肺腑拍去。
雖然是偷襲的下三濫路子,然而在他臉上卻沒有絲毫羞愧難當的意味,掌心隱隱有烘爐大日升騰,顯然這一掌端是起了殺心。
普渡慈航很清楚,自己已經不能再拖延下去。
否則一番苦戰后,便是奪了皇朝氣運做出突破,也未必能在接下來抗住飛升之劫。
這種時候還要講究什么所謂的強者體面,才是真正的迂不可及。
“早防了你這一手。”
方天畫戟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鏑,渾然不施一羽般輕盈地點中蜈蚣精伸來的拳掌。
下一刻,雄渾厚重的狼煙精氣從溫侯背后升起,刺來的槍戟之上力道驟增。
但聽一聲如同刀兵劃破布帛的細微聲響,普渡慈航無瑕無漏的金身破天荒出現了一抹醒目的血漬。
“沙場血煞,果然是破除道法的無上妙物,看樣子本座今日是非除去你不可了。”
話語間有森然陰冷的意味流露,見到偷襲不成,蜈蚣精沒有絲毫猶豫,果斷五指彎曲一把握住刺來的戟尖。
伴隨陣陣牙酸的摩擦,竟是直接欺身貼近呂布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