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見到法海并無什么異樣,普圓也是心中暗暗松了口氣,面上笑容不由真誠了許多。
方才他說請法海入后山一敘,固然有送出一份謝禮的念頭,其實也還存了借助祖師手印,驗明對方是否包藏了禍心的想法。
畢竟如今的大輪寺不同往日,自普度叛出山門后元氣大傷,好不容易修回一點元氣,卻是再經不得第二次的損失。
雖然法海是將佛寶送還之人,可誰知他又是否藏了什么不好的心思。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法海提防著他們,他們又何嘗不是同樣對法海抱有戒心。
兩個各自懷了心思的壞胚,相互對視一眼,端是笑得那叫一個賓主盡歡。
“果真此處如普圓師兄所言,頗有些不凡之處,貧僧甫一進門便覺得靈臺清明,心如明鏡,迷惘之意盡數散去。”
“敢問師兄,前輩此掌可有甚么名號?”
默默觀察一陣,甚至連巖壁上掌印的紋路都仿佛歷歷在目。
僅憑一雙肉掌,便能做到這一步,光是這份對力道的掌控度,法海自嘆遠不如也。
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能夠做到開宗立派的,即便是在一方被限制了上限的小世界,他山之石也有可取之處。
見到法海如此推崇祖師佛法修為,普圓也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祖師臨終前曾給此掌起過一個名字,喚作如來神掌。”
“如來……噗咳咳,好一個如來神掌,言簡意賅,猶然盡顯我佛悲憫教化之意,前輩果然大才……大才,貧僧自愧不如。”
險些被口水嗆到,法海面色古怪,強忍住笑意。
先前他就想吐槽,佛門圣地傳承心法叫大日如來心經,臨終創一掌法叫作如來神掌,這位大輪寺開山祖師果然作風簡單粗暴,直指旨意。
法海話音剛落,便聽到普圓一聲長嘆。
“祖師胸襟無人可比……唉,可惜如此天縱之資,受此方世界所限,不得超脫飛升。”
“不瞞禪師,貧僧有時也會有所疑惑,古往今來驚才艷艷者無數,可自莊圣以后卻再無聽過飛升者傳聞,此方世界……當真可還有超脫之道?”
修了大半輩子佛法的老和尚目光中皆是迷惘。
當然有,而且不出所料下一位證道飛升之人還與他相熟。
法海暗嘆一聲,卻是不好明說。
如今天道在儒不在佛道,寧采臣的儒道順應天理當興,秉承人道氣運的他才是當之無愧的天命之子,這個時代最有可能證道之人。
方向選錯了,路走的再遠也是徒勞。
“咳咳,是老衲失態了,禪師若是愿意,大可于此靜心參悟祖師掌印,有甚么需求說與老僧便可。”
感慨一句,老和尚收拾收拾恢復原態,默默侍立在一旁。
此處是祖師坐化之所,能夠允許外人踏入已經是極限,若是留對方一人在這里,萬一毀損了祖師金身,卻是大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