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遼陽耽擱了一些時日,勞陛下久候!”劉旸一板一眼地表示道。
見著越發沉靜的太子,劉皇帝有些滿意,說道:“遼東事務,都安排好了?”
劉旸拱手:“臣返回之前,與遼東文武,都有做交待,有宋、馬二文武,應當可穩遼東局勢!”
拍拍劉旸的肩膀,以示鼓勵,又看向趙、高二人,劉皇帝笑道:“此番北伐,就以遼東戰場,戰果最為輝煌,這都是二卿的功勞啊!”
趙匡胤會說話,當即表示道:“若無太子殿下統籌調度,陛下與朝廷鼎力支持,三軍將士全力以赴,豈有如今之果,臣等實不敢居功!”
“趙卿又謙虛了!”劉皇帝言語間始終帶著笑意,看起來心情確實不錯,指著劉旸道:“統籌計劃固然重要,但戰場決勝,最終還是要看前線將帥調度。太子年輕,又從未有統兵經驗,若非二卿,朕又豈能放心遼東軍務,安居后方?”
劉皇帝這話說得客套,他若真的完全放心,又豈會北巡,并且在幽州一代數月,還西狩山陽,就近督戰。這么說話,也是幾分真,幾分假,給趙、高面子罷了。
聽其言,高懷德則拱手表示道:“太子雖然年輕,但器宇恢弘,謙懷容人,極具干練之風,將士服從,此番大軍云集遼東,若無殿下從中協調,也難使上下同心同德,為國征戰!”
劉皇帝瞧向劉旸,和藹的目光中都洋溢著笑意,道:“你看,左右元帥,對你的評價都很高嘛!”
劉旸當即謙虛地拱手道:“都是二公抬愛,若非趙、高二公輔弼,以臣之才,實難以承擔遼東軍務之重!”
“好了!客套話就不要說了!”劉皇帝擺擺手道:“總得來說,朕對遼東的情況,對你的表現,十分滿意,至于功過,回朝之后,自有定論,你們不必自謙了!”
“謝陛下!”三人再拜。
“行路辛苦,朕備了些酒食,我們邊吃邊談,算是為你們接風了,至于慶功宴,還京之后再說!”劉皇帝道。
“是!”
從接見開始,劉皇帝已經兩次提及返京了,顯然,劉皇帝如今,也是歸心似箭,不愿在幽州久留了。他這個皇帝,喜歡出巡,并且每次出巡,基本時間都不短,但同樣的,時間一長,也就開始“戀家”了。
......
一頓酒,洗去了風寒,微帶醉意,劉旸離席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去休息,而是前往皇后寢殿問安。
大符顯然早就等著了,命人準備了一些姜湯,此時的皇后,臉色確實好轉了太多,但仍舊不免憔悴,明顯蒼老了許多。
看到母親這樣的面態,劉旸心頭觸動,很是干脆地跪倒,撲在大符懷中,嘴里接連告罪,說自己不孝。
這段時間,大符似乎也有些敏感,眼眶中也不禁涌上些淚瀅,不過努力地止住了,說道:“堂堂的太子,都統帥幾十萬大軍征戰得勝了,怎么如此軟弱,做小女兒態!”
劉旸顯然也是情緒沒能繃住,直起身,擦了擦眼角,苦笑道:“是兒失態了!”
望著大符的面容,劉旸關心道:“聽聞您身體不豫,甚為掛念!”
“無礙,老來體弱,不妨事,你不必擔憂!”大符應道,扶著劉旸起來:“地上涼,別跪著了,起來說話!”
“是!”劉旸起身。
打量著劉旸,大符嘆道:“你又瘦了!”
此時的劉旸,看起來確實稍顯狼狽,眼袋略深,面上也沒有太過仔細的打理,胡茬都在嘴唇周遭蔓延開了。
......
開寶八年十九日,劉皇帝詔令,御駕正式自幽州起行回京,攜北伐之功,載譽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