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河西任上時,更甚織造出一張利益網絡,在戰爭年代甚至對西北駐軍有一定的影響,拉攏了一批西北的將領。
也正因如此,趙普當年才在劉皇帝面前進言,把盧多遜給調離,調到雖然很好盧多遜極不樂意的兩浙去了,而趙盧之間的恩怨,也大抵的從那時候開始的。
當初,河西的文武,尤其是道司以下官僚,不說一半,至少有三成是受盧多遜的提拔或舉薦,另外三成也與他有著各種牽扯,余下的至少也不會和他作對,這都是他把最年富力強的一段歲月付出經營方才換得的。
當然,人走茶涼,時移世易,離任河西也十來年了,當年的關系網難免變得模湖起來,但是,盧多遜對河西的影響,卻也不是這十來年就能徹底消磨掉的。
尤其在盧多遜的仕途并不是消沉下去,而是步步高升,成為了朝廷中樞的一派大老,當年的故舊,自然是選擇繼續追隨,以求庇護,不可能輕易背離盧多遜。
哪怕這些年,趙普通過手里的人事組織權力,往河西摻了不少沙子,但河西官場,依舊“姓盧”。
不過,在兩年前那場地震一半的官場大調動中,盧多遜對河西的影響,顯然是受到了沖擊,他留下的關系網,被趙普借著東風,拆得支離破碎,整個河西的官員換了三成。
再加上新任的王明也是硬氣的人物,盧派在河西的勢力,在這兩年中是不斷萎縮的,被打壓得厲害,然即便如此,河西仍舊是盧多遜最看重也最了解的道州,借著手中掌握的監察權力,也庇護了不少人。
如今,河西在近兩年的紛爭之后,難得形成了一種新的平衡,局勢逐漸趨于安定,又發生了使團在境內被劫殺的大桉,這對盧多遜而言,實在不是個好消息,滿朝大臣之中,大概再沒人比盧多遜更希望河西太平無事的了。
所謂關心則亂,盧多遜的意思,也實在有些露骨,然而,想要籍此說服王寅武,那還是欠缺一些。
畢竟,王寅武也不是蠢人,他也有自我認知,自己同盧多遜不一樣,雖然他的“根”同樣在河西,但扎得不是那么深,并且,河西再是震蕩,也難說對他有多大影響。
甚至,腹黑地想,河西官場越亂,豈不是更有利于武德司行事,他們的職權越是在渾水中,則越有價值。
心里雖則不以為然,但盧多遜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考慮了一會兒,王寅武鄭重地答道“盧兄的憂且,我是明白,也能感其心。多的我不敢保證,但是,只要不是違背原則,不突破底線,在我武德司職權范圍,能夠維護的,我必盡力”
盧多遜顯然也沒有期待王寅武能毫無保留地做出什么保證,有這樣的態度,也足以令他滿意了。
雙手舉杯,敬道“有王兄這話,我可安心了不論局勢如何發展,我都先行謝過”
“不必客氣”王寅武輕笑道。
一口茶下肚,大概是覺得茶水少了些滋味,此情此景,還是酒更有氛圍,當即朝著外面吩咐道“來人,取酒來”
吩咐完,盧多遜又看著王寅武,整個人也恢復了平日的精明與冷靜,琢磨道“一切禍源,都因為使團被殺之事引起,想要盡快平息,還得把那些逆賊先揪出來才是”
“盧兄說得是,司衙可是精英盡出,我可是派了幾百人去西北”王寅武澹澹道。
聞言,盧多遜恭維道“有武德司出手,想來應當沒有問題”
王寅武嘆道“若是能一舉功成,或許還能求得一個平安無事,若是查不出來,那這督辦之人,也難免受責。盧兄,心懷憂慮的可不只你一人啊”
大概覺得盧多遜那如釋重負的表現有些過早了,王寅武又下意識地壓低聲音,提醒道“還有一事,盧兄當有所準備,此番除了我武德司,還有皇城司,也受了陛下指派。你也知道,張德鈞那老閹咬起人來,可從來入骨三分,少有松口的啊”
這話一說,盧多遜眉宇間頓時陰霾乍現,瞟了一臉“善意”的王寅武一眼,配合著道“這個閹賊,早晚必除之”,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