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卿說得不錯”趙匡義說完,劉皇帝當即一拍御桉,語氣森然“黨項之亂,不值得氣憤,可恨者,實為那些內賊內賊之害,向來遠大于外禍,對于那些從賊之屬,必須夷滅三族那個袁恪,無名之輩,竟然也敢扯旗造亂,需以極刑處置,誅九族,千刀萬剮”
哪怕不是針對自己,但劉皇帝那殺氣騰騰的模樣,還是讓在場的大臣們心驚肉跳。
趙匡義也莫名地感覺心頭直顫,按捺住那絲不穩的心緒,趙匡義則繼續道“對于逆賊,自當嚴刑峻法,以儆效尤。
然而,自古以來,叛賊聚眾為亂,橫掠鄉里,慣于蠱惑人心,百姓愚昧,難免為其所趁,茫然從賊。
另有裹民為亂者,百姓從賊是死,不從賊也是死,受迫之下,不得不從賊。因此,臣認為,對于那些被裹挾的百姓,朝廷還當發布文告,斬賊首級投誠官軍者,可赦其罪,以此分化賊軍,消解其勢”
這道建議一出,太子劉旸頓時表示認可。對于黨項人,他或許沒有太多的同情,但對于無辜百姓,他還是愿意給予更多寬容的。
因此,緊跟著趙匡義,向劉皇帝諫言道“榆林道,除了數十萬黨項人,還有數十萬漢民,朝廷必須采取措施,對于那些良民百姓,還需加以安撫團結,讓他們與背靠朝廷,與逆賊相抗,之于從賊者,也需加以區分,首惡必誅,余者有反正之功者可免死。
趙相建議,臣竊以為可。另,漢民黨項之外,還有諸多雜胡,對于這些部族,朝廷也當稍示友好,以作拉攏,以免其為虎作倀,剿滅黨項叛逆,亦可征召其眾”
劉旸說完,便望著劉皇帝,等待他反應。不過,劉皇帝卻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方才吐出一個字“可”
“但是”劉皇帝緊接著來了一個轉折“榆林之變,禍明在黨項,實為那些不服王化的胡蠻。驅雜胡以剿黨項可以,然而,消滅一個禍患,要嚴防興起新的禍害。
當初拓跋黨項是如何崛起的,定難軍是如何建立的,這一點,需要警惕。因此,朝廷對榆林胡人的態度與政策,需要進一步明確,非友即敵,非忠即賊,讓他們自己掂量著辦,是要服從朝廷,與朝廷為友,還是要從賊,與朝廷為敵”
劉皇帝說完,劉旸、趙普等人互相張望幾眼,而后眾口一詞“陛下英明”
雖然這樣的想法,符合劉皇帝一貫的強勢作風,但是,在如今的關頭,行此激烈對策,說不準會出現一些差池。
但是,也不能說劉皇帝的考慮不對,還得夸他高瞻遠矚,看問題直指實質,一切考量,是為榆林的長治久安著想。
何況,更激烈的手段措施都已經籌備著了,也不怕無法收拾。于是,對榆林剿賊策略,也由此定型,對黨項叛逆堅決剿滅,對漢人叛軍分化處置,對其余雜胡驅以為刀。
當然,這其中涉及到一個基本問題,那就是忠奸善惡臣叛民賊,如何區分定性,這不是個容易的活計,在執行的過程中,顯然也不可能盡善盡美。
其中的分寸,不是靠崇政殿這干君臣在兩千里外高談闊論一番就行了的,還得遣一能臣良將主持。
而人選,劉旸已經提出來了,或者說,劉皇帝心中早就有準備,否則,何必早早地便把趙王劉昉調到長安坐鎮。
因此,劉皇帝直接拍板“事情就這么定了,傳詔趙王劉昉,讓他引關內駐軍北上,接替王侁,組建剿賊行營,全權主持榆林平叛嗯,讓田重進率一萬禁軍赴西北參與平叛,調兵遣將之事,樞密院做好計劃,兵部也當全力配合”
“是”一干大臣起身,齊聲奉詔。
說完,劉皇帝又對劉旸道“你替朕給劉昉傳個話,他不是想親自剿賊嗎朕如今給了他這個機會,就看他表現了,不要墮了他趙王的威名,讓天下恥笑。
還要,朝廷擬定的方略,要傳達到位,要讓劉昉不折不扣地執行,具體怎么做,他有便宜行事之權,但是不能違背大政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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