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煦一行,已然啟程北上了吧”劉皇帝又提起一事。
聞問,劉旸平靜地答道“是的昨日向爹辭行后,便已上路,我差十弟代我送行。”
“走了啊”劉皇帝輕輕地嘆了口氣,語氣稍顯復雜“這一去,又不知多久方能再見”
“既然爹不舍,何不多留大哥他們一些時日。”劉旸問道。
劉皇帝搖了搖頭“他三十五歲了,不是三、五歲,有什么舍不得的”
作為劉皇帝的長子,秦王劉煦是乾右二年生人,到今年,已經整整三十五歲,并且在東京過的生日,呼朋喚友,舉行了一場頗為隆重的宴會。
話是這般說,但劉旸能夠從劉皇帝的語氣里聽出一些言不由衷,不論如何,對于自己第一個兒子,劉皇帝多少有些特殊感情,再加上對其母耿辰妃的虧欠心理,那感情就更加復雜了。
“回京近半年,也差不多了,他這個安東都督,豈能久離職守”劉皇帝又說了句,隨即嘴角掛著點笑容,道“劉光義家的小娘子,我聽你娘提過,溫良賢淑,極有教養,是個良配,文淵那小子,也是好福氣”
“是”劉旸應和著“一個天家麟子,一個名門淑女,確為良緣。”
就在今年四月的時候,秦王世子劉文淵娶海寧侯劉光義女,這是第一個皇孫成親,極有意義,得到朝野矚目,劉皇帝為此也頗為開懷,與符皇后親自到場。
“這一晃,我孫兒輩都成家了,時光易逝啊”
劉旸在旁應付著劉皇帝,但是腦中卻不由得念頭雜生,劉皇帝這嘴里,那么多感慨,句句不離劉煦那家子,究竟想說什么
沉吟了下,劉皇帝突然扭頭,看著劉旸“對安東”
劉皇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生生按捺住了,遲疑了下,說道“此番借榆林動亂,安東那邊,招攬了多少移民”
劉旸眼瞼微垂,稟道“前前后后,約有三萬六千余人吧,最先一批,已然抵達安東,最后一批仍逗留在關內未發。為了這些人,榆林那邊有些怨氣,此前張齊賢還上表,希望能將余下未遷的人口,送還榆林。”
聞言,劉皇帝笑了笑“看來張齊賢是真急了啊不過這些事,你去協調吧各有各的難處,如何平衡,就看你的手段了”
“是”
“你皇叔他們下南洋,已經差不多一年了吧”劉皇帝又想起了代天出海南巡的雍王劉承勛一行,說道“這么久了,也不知是什么情況了。還有劉昀與文海,南洋氣候濕熱多瘴,條件惡劣危險,疾病叢生,也不知他們是否安好,是否有水土不服”
劉旸道“根據上個月收到的南洋匯報,皇叔目前在三佛齊國,他們已然在南洋主要據點巡視過一圈,真臘、蒲甘、三佛齊、故臨、阇婆諸國都已經拜訪,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