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對趙昌言來說,就是一次賭博,并且,做事雖有出格的地方,但是比較隱晦,同時,所納之貢,大多是一些尋常方物,地方特產,并非什么奇珍異寶。
然而,善于揣摩上意的趙昌言,終究弄不清楚劉皇帝的心思。此時,注意到喦脫言語中的閃爍,劉皇帝冷冷道“這些東西,除了各國使節進獻,似乎都是些滋味食饌之物,難道朕是在意口舌之欲的人即便是,朕要享用些糖米酒水,還需要各地專門上貢”
劉皇帝的聲音越說越大,語氣也越發惱怒“朕過去三令五聲,嚴厲取締各地貢獻,正是因為,這些東西,雖出于土產,但多取自民家,地方貢獻,靡費不說,勞煩百姓卻是必須禁止的。時隔多年,還有人敢犯朕禁令,誰給他們的膽子”
“官家息怒”見劉皇帝當真上綱上線了,喦脫為趙昌言默哀的同時,勸慰道“或許其中,有什么誤會”
“誤會”劉皇帝起身,從內侍手中奪下禮單,狠狠地擲在地上,踩在腳下,怒斥道“真當朕老邁可欺這么多道州,不約而同,行此貢獻之事這其中,若無人居中聯絡,豈能成行你當朕老湖涂了”
“小的不敢”喦脫哆嗦了下,再不敢打馬虎眼了。
“禮單在這里,趙昌言人呢”劉皇帝冷冷道。
喦脫趕忙應道“正在殿外候詔”
“候詔”劉皇帝蔑視道“莫非,等著朕的賞賜”
劉皇帝眼神冰冷,幾乎不假思索,目光壓迫地盯著喦脫,吩咐道“此事,朕就不動用皇城司了,你去給朕把貢獻之事查清楚,給朕一個解釋”
“是”喦脫也不敢有其他反應了。
這件事情,本就不復雜,而喦脫也大概清楚其中的手腳,出殿裝模作樣地調查偵詢一番,便回來復命。而喦脫的匯報,基本把趙昌言賣了個干凈。
不過,等喦脫奏完,劉皇帝的反應卻平靜地很,只是冷澹地說了句“如此膽大妄為、幸進之臣,留之何用”
“殺”字幾乎沒有任何阻礙地從劉皇帝嘴中吐出,把喦脫嚇了一大跳。他知道劉皇帝處置會很嚴厲,卻怎么也沒想到,在嘉慶節臨近之時,又要殺一個大臣。
遲疑了下,喦脫還是開口求了個情,不是為趙昌言,只是怕不吉祥。然而,劉皇帝性情是的何等剛戾冷硬,又哪里會顧及這些,只是殺氣騰騰地道“這等敗壞朕名聲的奸臣,殺之何足惜,他的血只會增添嘉慶節的喜慶”
劉皇帝都這么說了,喦脫哪里還敢多言,于是,在洛陽府判官鄭緒之后,又一名朝廷的四品大員丟了腦袋,這回也是傳統的士大夫
“趙昌言被殺了”消息很快在宮廷內外傳開了,正在廣政殿當值的趙匡義聞之,不免驚愕,臉上有一抹不可置信“他犯了何事”
趙昌言過去在仕途上能一帆風順,自然也是有一定背景的,他的后臺,就是趙匡義。而趙匡義也素來比較欣賞此人,覺得他文思出眾,其辦事雷厲風行,極具魄力。趙昌言宣徽使者的差事,還是趙匡義此前保舉的,沒曾想,不是送他扶搖而上青云,反倒是跌入地獄了
然而,當得知原因后,連趙匡義都不免呆愣片刻,良久方才惱怒道“他怎么如此湖涂公然違背陛下禁令,意欲何為取死有道死不足惜”
同時,趙匡義很快提筆,親自寫下一封請罪書,以識人不明,舉賢不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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