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哥見識敏銳,你都不清楚,我又如何知曉呢”劉昕逐漸恢復平靜,很是自然地攤手道。
“你的饒樂國和安東,可是近鄰啊平日當有來往才是”劉曄道。
聞言,劉昕沉默了下,目光深沉,緩緩說道“日后這個近鄰,可難說是友鄰還是惡鄰居”
劉曄眉頭頓時一蹙“在東北,安東固然勢大,難道劉文淵還敢藐視你這個皇叔”
聽劉曄這么說,劉昕一無語,心中默默吐槽,就屬劉曄最沒資格說這話了,就在剛才,他才對徐王一通菲薄嘲弄
“那倒不至于”劉昕搖搖頭,表情愈顯沉凝,語氣也有幾分謹慎“以我這幾年的觀察,劉文淵是個安分的人,更是不愿意吃虧的而這些年,安東所受最大損失,恰恰是被先帝割了一大塊肉,給了我的饒樂國”
聽他這么說,劉曄明白了過來,立刻便聯想到了如今安西的情況。如今才剛分完家,對世祖皇帝的分配法,固然只有服從,但未必服氣,有些矛盾是避免不了的,這點劉曄心里清楚,劉旻那邊大抵也是如此。
思考少許,劉曄又露出那副輕松的姿態,笑道“聽起來,東北地區似乎確實沒有表面呈現出來的那般平靜啊”
“好了,不猜了,我倒想看看,劉文淵這小子在搞什么花樣”劉曄輕踹馬腹,加速而去。
“太和樓”人流密集的大街上,劉曄住馬,仰望著坐落街邊的奢華酒樓,不由調侃道“這是誰啊,是要與趙家盧國公府的泰和樓打擂臺嗎”
“兩者之間雖只差一個字,但大不一樣”劉昕顯然知道此樓來歷,輕笑道“比起被趙家開到大江南北的泰和樓,眼前的太和樓可要特殊得多,全國上下,獨此一家”
“哦”劉曄也來了興趣,不由問道“背后是誰”
“七哥”劉昕也不賣關子了,直接答道。
劉曄明顯呆了下,然后笑道“若是七哥搞出來的酒樓,那定然是格調非凡,今日可謂不虛此行了”
在當年“倒王”風波之后,七皇子吳國公劉暉便徹底消沉下去了,不只人被趕出政事堂,還被半圈禁于公府之中,曾經高朋滿座的流光園迅速冷清了下去,只余劉暉自個兒,時不時地去坐一會兒,撫琴小酌。
也正是在這種凄清的氛圍之中,劉暉又寫出了不少好詞,從其近期的一些作品中,能夠明顯看出風格的轉變,比起當初的浮躁俗麗,多了一些歲月的沉淀,更有深度,也更讓人唏噓動情。
當然,除了作品,還有有傳聞從吳國公府流出,說劉暉精神出了問題,不時暴怒難抑,對姬妾、仆侍動輒打罵。不過,在世祖皇帝駕崩后,似乎漸漸正常了許多,也開始出門活動,刷起了存在感。
太和樓的待客門檻一向是很高的,此番安東王劉文淵做東,自然是包場,拒絕其他賓客,因此偌大的太和樓在熱鬧的延康大街上竟有些格格不入的冷清感。
樓外街市上人流依舊密集,而隱藏在人群與兩側建筑中,有著說不清數量的眼線、密探,對太和樓內的情形密切關注。但再關心,也只能遠遠地觀望著,守在樓里樓外的那些悍士實在不是好相與的。
劉曄、劉昕兩兄弟下馬,親自等候的安東王親自迎了上來,笑吟吟地行禮道“見過二位皇叔”
僅從年齡上說,這叔侄三人算是同齡,劉昕甚至比劉文淵還要小一歲,再加上過去少有交集,真要說劉文淵對二皇叔有多尊重,那也不現實。
劉曄還是那副豪邁氣度,沖著劉文淵便笑道“我真是好大的面子,竟勞安東王親自迎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