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今日在朝上看著,都是心驚肉跳啊!”
“是我大意了!”劉承祐嘆口氣。
“這等事情,是防不勝防的!”陶谷卻搖搖頭,給劉承祐分析著:“對方這是捧殺之策,甚毒啊。此前,陛下本就對殿下有所忌憚,朝堂之上,本不是殿下優勢所在,此一番,則更加重了陛下的戒心。而大皇子那邊,反倒更顯其謙恭孝悌,而殿下,則是心計深沉......”
陶谷所說,劉承祐心里實則很清楚,此前“見”到的,“聽”到的,此類的事情,太多了。
然而正因如此,他才憤怒,憤怒之余,卻有些憋屈,羞惱。
劉承祐沒做這事,他自己心里清楚,但是劉知遠那邊就不一定了。也許在他看來,劉承祐于暗中,不聲不響地收買了那么一批朝臣,趁著大朝之日,突然發起,意欲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
“接下來,孤當如何?”劉承祐板著一張臉,兩眼中閃著寒芒,似乎想要搞事。
見狀,陶谷趕緊勸道:“殿下,當此之時,萬不可貿然動作。否則落在陛下眼中,情勢更惡。”
陶谷這個人小心思很多,但已然上了劉承祐的船,此時也是用心地替他謀算:“接下來,還是先觀望一陣局勢發展變化,在做區處。今日殿上,您主動謙辭,是極佳的應對。太子之事,陛下那邊顯然也是在猶豫的,只要還沒定下,有的是機會......”
“此番受人算計,落了下乘,若是東宮之位,由此而定呢?”劉承祐已然冷靜下來了,突然問了句。
聞問,陶谷一愣,但見劉承祐那淡漠的表情,眼神一閃,咬咬牙,低聲道:“縱是定下了,那也只是太子!自古以來,能以太子之尊繼位的,能有幾個?”
“陶谷,你這話,說得很大膽吶!”劉承祐猛地凝視著陶谷。
在劉承祐注視下,陶谷身體一顫,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臣妄言,臣只是忠于殿下......”
“罷了!”劉承祐擺了擺手,竟然出奇地露出了一道笑容,喃喃道:“你說得也對,縱使定下來,那又如何。”
“說句你可能不信的話。”
陶谷一愣:“什么?”
“孤在崇元殿中的謙辭,是有幾分真心的!”
“我不欲發難,有人卻是要來謀算我。此事,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