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一個清瘦的小個子則搖搖頭:“有魏王與周王兩位殿下在,應該不至于此。”
凡戰事起,物資匱乏,物價上揚這是很正常的事,但總是少不了那些囤積居奇者。這段時間,劉承訓的開封府與劉承祐的巡檢司聯合執法,打擊奸商,平抑糧價。然后發現,打擊了糧商,自各地輸送入東京的糧食數量銳減,對糧價并沒有做到有效的遏制,仍舊居高不下。
官府的糧食也不多,然漕運廢弛,輸入米糧有限,且還有著重供養朝廷與支持作戰,流通與民用的,終究是少數。
沒有辦法,只能無奈得放松打壓,只是在價格上劃了一條紅線,給了那些糧食掮客與商人以利潤空間。畢竟糧價再高,總歸比餓肚子好。而這件事,也給劉承祐提了兩個醒,一為官倉儲糧,二為漕運。
“官府能靠得住?”一人忍不住抱怨道:“那魏王殿下倒是仁善,平抑冤屈。那周王,嚇人吶!”
“要我說,周王殿下還算明理,巡檢司的士兵不敢太過放肆,要是撞到侍衛親軍的那些軍頭手中,能活命都是運氣......”
“你不要命了!”聽兩人越聊越開,黃臉漢子緊張地呵斥道,其二人趕緊住聲。
為了保證京城的穩定,這段時間以來,朝廷再度加嚴了對開封的管控。而在開封城中,有三個衙門對坊市治安擁有執法權,劉承訓的開封府,劉承祐的巡檢司,以及史宏肇的侍衛司。
三方共管,權責不清,而三方的行事風格也截然不同。劉承訓為政以德,寬仁和善,喜親力親為,以服人為主,縱有伏法者,也多稱道之;劉承祐一如既往,巡檢從法,執法從嚴,但嚴而有理,且一視同仁,巡檢吏卒有作奸者,罪加一等重處;只有史宏肇那邊,突出一個狠厲,侍衛軍吏,巡視街巷,但見有“異”者,先捉而察之,察之不清,便拿回侍衛司獄拷問,京中百姓,畏之如惡虎。
因為這等事,劉承訓還與史宏肇爭執過,被那武夫氣得不輕,差點沒再病倒。而劉知遠,縱有耳聞,也只是囫圇處置,小小地警示了史宏肇一番,讓他收斂。據說,皇帝劉知遠對史宏肇“亂世重典”的思想,很是認同。只要東京不亂,一切都好說。
“也不知這等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沉默了一陣,其中一人哀嘆道。
“等鄴都那邊打完仗,朝廷沒有戰事了,也許就好了。”說話人不堅定的語氣中含著期盼。
“照這個架勢,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時候去了。要是北邊作戰不利,朝廷再征發徭役,說不準,我等便要被征調上戰場了!”
“我倒寧愿上戰場,若能加入禁軍,殺幾個人,立點戰功,日子便好過了。要是死了,也免得活著受苦!”小個子望著北邊,言語間含著辛酸。
“呵!”此言頓時引來譏笑,一名粗壯漢子指著小個子嘲弄道:“就你?去了鄴都,恐怕也是填城池的命!”
“你不要小看人!”
“......”
“哎!”黃臉漢子則又嘆了口氣,無意再聽這些人爭論,仰頭看了看天,天空一片澄凈。心中暗想著,這幾日積攢了點錢,晚點去市上置辦點面、魚、油鹽,今日,畢竟是中秋,與家人好好過個節。
“都給某起來干活,有船來了!”沒能歇多久,他們這段渡頭的管事,帶著幾個人隨從前來催促,嘴里叫喝著,見不動彈的,“親切”地踹上一腳。
不遠處,一艘吃水很深的船,緩緩地靠岸,估摸著得有個三百石左右,在汴河之上,也是大船了,自東南來。
一干人,立刻擼起袖子,纏緊腰帶,積極上前,為生計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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