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榮的頭腦還是很清醒的,也明白,若沒有劉承祐的影響,僅憑此前的戰功與郭威的影響,是不足以助他登上一方節度之位的,尤其是澶州這么重要的地方。
不過其他人,看著郭榮,或多或少都帶著艷羨。要知道,八個月以前,他還只是郭威府上一操持長短庶務的養子,如今,年紀輕輕地,卻已官至節度,為一方使君,人生之際遇,端是神奇。
如今的郭榮,顯然屬于那種站在了時代風口的人杰,直接起飛。
......
劉承祐這邊,被劉知遠叫上,在高行周下榻處拜訪。
面對父子倆親臨,高行周是受寵若驚,迎拜都有點慌亂。親自帶肉上門,也是在庭院中,隨侍的宮人在旁伺候著,烤肉喝酒。
一開始,基本上只是寒暄些場面話,雖然無用,卻有必要。喝了些酒后,劉知遠問道:“高卿,魏博乃國家鼎足之地,朕以你老成持重,威德服人,拜你留守,替朕安守,以你統軍之功封王,更是應有之義,何故拒絕啊?”
似乎早就等著劉知遠的問話一般,高行周直接答道:“臣老邁不堪,此番領軍,已是身心俱疲,恐無力承受鎮守鄴都之繁重。”
停頓了下,又道:“至于封王之事,更是萬萬不可。平叛之事,臣所行庸鈍,而致國家空費錢糧,已是萬分慚愧。破城滅賊,更是陛下之威與將士之功,臣又豈敢居其功而封王爵?”
對高行周的這副謙恭的態度,劉知遠很滿意。聞其言,笑了笑:“在朕看來,高卿是對朕與朝廷不信任,懼朕生疑,心中難安啊!”
“臣不敢!”高行周立刻抱拳,有點激動。
劉知遠擺了擺手:“朕此來,便欲帶給高卿一劑安心良藥。”
“吾弟彥超,此戰讓高卿受盡了委屈,朕心中清楚,已教訓了他。他倘若仍在澶州,恐你難安。高卿想來也聽說了,朕欲將慕容彥超移鎮他處,以郭榮為鎮寧軍節度,這個年輕人,很不錯。”劉知遠操著那越顯磁性的聲音,對高行周幽幽道來:
“另外,朕聞高卿有女,聰敏秀麗,處變不驚,欲納之為我兒承祐側妃,我們君臣之間結個親家,你看如何?”
前邊的話,高行周聽得認真,等劉知遠真道明來意,有些呆住了,看了眼邊上抱著個酒壺暖手的劉承祐,愕然道:“臣女庸賤之姿,又嘗為叛逆之媳,豈能伺候周王殿下千金之體?”
“朕說可以,便可以!”劉知遠擺了擺手。
劉承祐小心地瞟著劉知遠,眉頭稍微蹙了下,此事事前,劉知遠可沒同他打過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