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范質提袖應道。
“將這些奏章拿下去,給朕燒了!”劉承祐吩咐著。
“是!”
“對了,后日返京。”再度引史弘肇坐下,氣氛似乎好了許多,劉承祐仍對史弘肇保持的“敬重”,以一種商量的語氣,說:“史卿,朕有一事相托......”
好熟悉的感覺,心間滑過一絲異樣,不過沒多想,史弘肇應承道:“請陛下吩咐!”
“西京留守李從敏上表,言其舊病復發,不堪政務之累,請求告老!”劉承祐解釋道:“朕已御批,同意其以本職致仕!”
“大漢兩京并重,洛陽為天下中心,控伊洛之要地,不可不遣能臣守之。朕幾番考慮,欲加史卿為西京留守,替朕守洛陽,控八關!”
若按史弘肇的本心,自然是不愿意的,洛陽雖然不差,留守更是大權在握,但哪里有東京來得富庶舒坦,為禁帥,相朝堂,這些可是洛陽享受不到的。
但是此刻,在劉承祐那稍顯玩味的眼神下,史弘肇幾度張口,終究拱手應道:“臣遵命。”
“史卿果真大漢棟梁!”劉承祐表情徹底舒緩下來:“朕即刻下制,史卿前職不變,另任以西京留守,加太傅,封鄭國公!”
這番恩賞,也算十分厚重,史弘肇心情稍微好了些,起身拜道:“謝陛下!”
“朕知史卿性剛烈嚴毅,然理政不似典軍,還需注意方式方法,凡事切不可操之過急。與民休息,勿作侵擾!”
劉承祐又簡單地叮囑了兩句,方才令其退去。
史弘肇幾乎是寒著一張臉告退出宮的,畢竟算是“流放”出朝堂了,心里哪里能好得起來。
眼神中的戾氣,幾乎化作實質,史弘肇卻是徹底記恨上了那些上書彈劾他的“小人”。既為留守,可想而知,在史弘肇秉政掌權的日子里,西京的那些勛臣官僚,會有怎樣的下場。
這大抵也是劉承祐以其為守洛陽的原因之一吧,他在洛陽,終究只能鎮一時,史弘肇則不然,與其說是讓他治洛陽,莫若說是治豪強。
另外嘛,離了開封,縱使讓他掛著“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又如何?這,才是劉承祐眼下最在意的。
劉承祐這邊,待史弘肇退后,范質立刻擬好了任命制書,呈給劉承祐看,文筆簡練,就是一篇散文,沒有華麗的辭藻嬌飾,讀起來很舒服。
劉承祐閱覽了一遍,斜了眼,問:“范質,你覺得,朕當如何處置蘇逢吉?”
范質聞言稍微愣,天子手里拿著史弘肇的任命狀,嘴里問的,怎么是蘇逢吉?
不過他反應很快,未假思索,態度謹然地答道:“以臣愚見,當依律定罪論處,以正國法,倘陛下念其開國元從之功,或可另行赦除降罪!”
“以蘇逢吉的罪過,還能赦免?”劉承祐淡淡地說。
范質不說話了,左右建議已經提出來了。
劉承祐也沒就這個話題,擴展開來,親自用印蓋在制書上,交給范質:“著人出宮傳制吧!”
“是!”
二十五日,天氣良好,御駕正常起行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