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有些無奈得嘆了口氣,劉承祐心知,恐怕不會有多少效果。這回倒不是州縣將吏無視朝廷制命,而是河防之事,耗錢費糧要人,而今什么都沒有,僅憑一道制書治河?劉承祐發此制,只是冀望于地方將吏,能夠提高警惕罷了......
“雪上加霜,多事之秋啊!”心情煩悶,劉承祐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這天下,何時能寧?”
這段時間以來,大漢整體形勢還算平穩,外則無戰事侵襲,內則禍心包藏。但**不起,而天災不斷。中原這邊原武決口,水患肆掠。河北那邊又生旱情,據魏博、成德報,近月無雨,恐糧食歉收。
物業偏逢連夜雨,大抵就是這等情況。天時不與,當真無奈。因河北旱情之故,朝臣已經勸劉承祐祭天祈雨,劉承祐以國事繁忙推脫。倒不是因為不信那一套,而是倘若祭天禱告了,仍舊無雨,那豈不是更加證實他這個皇帝“無德”,不受上天庇佑。
河北旱情,徐州那邊有報,饑荒生,內外供給匱乏,民餓死二百十五。這還是節度使武行德,行積極救民政策的結果。
聞君嘆,范質神色也不免凝重,看了眼這少年天子,那不算寬厚的肩膀上,仿佛背負著千鈞重擔。
見其面浮憂色,范質不由出聲勸慰,語調激昂:“陛下自登基以來,勤政愛民,勵精圖治,朝野俱望,可謂英明至極。有此明主,乃天下之幸,縱上天觀之,又豈能不受感動?非艱難無以顯圣明,只要陛下矢志不渝,大漢江山定然堅不可摧!”
劉承祐竟不由笑了,看著范質,以一種調侃的語氣道:“從你范舍人口中,說出此等恭維之辭,卻是難得,朕頗感新奇!”
范質面無異色,鄭重地應道:“臣所說,皆肺腑之言!”
對其坦然,劉承祐倒是沒有懷疑。悠悠而嘆:“朕也同你說一句肺腑之言。國勢維艱,奮進路上,知己難求。范質,但愿你能成為朕的知己!”
范質被劉承祐提拔起來,也不過三個月,縱使重用,但要說他對自己足夠忠誠,劉承祐是不相信的。這個時代,君臣之間,談忠誠,沒有多少意義。而劉承祐接下,打算做的,便有將“忠義”重拾人心這一條。
對劉承祐發此嘆,范質肅重的面容間,斂不住訝意。但迎著劉承祐的目光,緩緩地拱手:“承蒙陛下信重!”
經其勸慰,劉承祐的有些壓抑的心情,好了些。將注意力放到范質呈上的另外一封奏章上,問:“此奏何事?哪里又出問題了?”
“汝州報,匪亂已平,劉汝州與禁軍進剿汝州賊,殺賊兩百余,得民五千余!”范質回答道。
“總算有個好消息了......”翻看起奏報的同時,劉承祐不由嘀咕道。
范質則在旁敘說:“禁軍指揮李重進與張永德,剿撫并用,策略得當,逼賊出山。劉汝州則循其后,妥善安置,化匪為民!”
“不愧是禁軍中的后起之秀!”劉承祐語氣輕松,點評道。
說著,又感嘆了一句:“自大漢立國以來,近畿諸州,皆道汝州難治。劉公真不愧鼎重之才,在鄭州則鄭州定,在汝州則汝州治,真良臣也!”
“傳制,因功敘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