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臣以為范相公乃秉公執言,甚是有理!”李業在旁聽到了,趕忙道。
對于李業的積極,劉承祐終于點了點頭,又看向李濤:“李卿以為如何?”
李濤也有所考慮,但幾乎是猜測著劉承祐的心思,謹慎道:“臣,附議!”
想了想,劉承祐直接道:“去,讓御史中丞趙礪去一趟濮州,將事情調查清楚。至于郭榮,先行押回東京,容后處置!”
“是!”
待幾臣退下之后,劉承祐臉色平靜了下來,眼神深沉如潭。聞濮州事,劉承祐初有些驚訝,但如論情緒,并沒有在李濤、范質幾人面前表現的那么憤怒。
事情已然發生,劉承祐此時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善后問題。擅殺一州大吏,上綱上線的話,是要論死的。但是,殺郭榮,在劉承祐,是不可能的,至少在如今這個階段。
具體如何善后,劉承祐腦子里只有一些籠統的念頭,還未成型。但是如范質之言,借機維護朝廷法制,警示天下節度,約束方鎮行為,這樣的效果,是可以實現的。
濮州刺史張建雄,劉承祐這邊是有些印象的,因為這幾年下來,濮州每歲對朝廷的貢賦,從來都超過標準,侍奉異常恭順。
但濮州刺史的位置,是張建雄趁漢興之年,殺契丹人委任之刺史,自專其事,效順漢廷,高祖劉知遠接納之。
從那之后,濮州刺史的位置便沒變過,劉承祐繼位以后,按其尿性,是該有所變動的,尤其在濮州這等中原州縣。但是,張建雄對朝廷也確實是恭敬臣服,也就沒顧得上。
至于郭榮為何會與張建雄對上,劉承祐也有少許的猜測。依朝廷州鎮劃分,鎮寧軍下轄澶、濮二州,濮州屬于支郡。
以郭榮的性格,在澶州三年,治其軍政,又豈能容忍下屬的濮州長期被張建雄把持著。矛盾的產生,是可以想見的事情,只是讓劉承祐想不到的是,郭榮會以這樣激烈的手段來應對。
深思幾許,劉承祐心有計議,命人傳召武德副使王景崇。
王景崇奉詔覲見,劉承祐沒有廢話,直接吩咐著:“郭榮殺張建雄一事,你親自去一趟濮州,將此案前因后果,給朕調查清楚。有些事情,御史是看不到的!”
“臣奉命!”見天子語氣鄭重,王景崇當即應道。
“另外!”劉承祐沉吟了一下,補一道命令:“順便查查,宣徽使李業在其中,到底有何關系。還有,他是如何得知的,竟然比朝廷還快!武德司對此事,為何沒有察覺,為何沒有消息上報!”
聞此令,王景崇心中略驚,能夠感覺得到,天子似乎對武德司的辦事,有些不滿了。
不敢怠慢,躬身道:“是!臣立刻去辦。”
待王景崇退下后,劉承祐稍微琢磨了下,又朝張德鈞吩咐著:“派人,去郭府,將濮州之事,通報與邢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