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昉與白重贊,劉承祐輕笑道:“時光易逝,這一晃,我們君臣卻是足足亮載,沒有見面了,甚是想念啊!”
“有勞陛下惦念,臣等實感榮幸!”白重贊應道。
“白卿,是越發矍鑠了!”劉承祐對他道。
“陛下也更添幾分英武威嚴,令人欽服心折啊!”白重贊嘿嘿一笑,恭維道。
劉承祐也跟著樂了,這種實話實說,真誠而自然,著實令人心情愉悅。
笑容微斂,劉承祐對李昉道:“滑州乃交通要衢,拱衛東京的門戶,地理既重,人口眾多,你治此州的這兩年,民生安定,農桑豐足,政績考比,皆稱上佳,朕也是關注著的!”
得到劉承祐的夸獎,李昉露出了謙謙君子的儒雅笑容,拱手謙虛道:“臣只是依照陛下的教誨,施政治民!”
看得出來,兩年的地方官生涯,李昉整個人的氣質都有所變化,圓滑了許多,也老練了許多。就如劉承祐對他期許一般,只有在地方歷練過后,以政績說話,才能將其能力真正體現出來。
如今他可以安心了,是有實政之才的,并非空談之輩。一直以來,劉承祐都深信,文章做得好,官不一定能做好,而李昉,沒有讓他失望。
李昉如今還不到三十二歲,而對其將來仕途的安排,劉承祐都已考慮得差不多了,如不出意外,滑州任滿之后,他將升為道司大吏,在京內外遷職兩到三任,十年之后,也才四十歲出頭。屆時,也可以拜相,成為朝堂的骨干力量。
李昉若是知道,皇帝對他有如此一番苦心,或許會十分感動。當然,這種“安排”,是不好直接同其言明的,畢竟,凡事都沒個準,萬一就產生意外了。
同時,像李昉這樣的“潛力股”,劉承祐心中還有幾名鐘意的人選,比如王溥、呂胤、王著、趙曮、趙普,但將來究竟有幾人能走到那個位置上,也是未定。
并不掩飾看向李昉目光中的欣賞之意,劉承祐勉勵道:“你若無其能,不用其心,愛其民,朕縱使有再多叮囑,又有何用?不必自謙,朕對你在滑州的作為,很滿意,還需再接再厲,朕對你,還有大用!”
這暗示,已然算是**裸的了。李昉當即起身拜道:“多謝陛下信任,臣唯有竭誠盡忠以報!”
在旁邊,白重贊看著這君臣唱和的一幕,難免艷羨。但是,有些機遇,強求不得的,在沙場、宦海也拼搏的幾十年,這名老將也是有所體悟的。
大概是注意到了白重贊眼中的羨慕之色,劉承祐也不至于冷落了他,沖他道:“白卿這些年,累鎮藩籬,自南至北,屢駐要地,從來盡忠職守,任勞任怨,十分難得。此番你就卸下義成軍使,隨朕北巡!”
“謝陛下!”聞之,白重贊頓時一喜,伴駕的機會可不常有。至于義成軍使的位置,他也不那么在意,也相信皇帝會另作安排。
不過,還是忍不住,向劉承祐試探道:“不知今后,陛下還有何地,用得著臣?”
此君倒也實誠,劉承祐樂了,說:“到了北面,自有分曉!”
君臣三人又寒暄了一陣,內侍前來通報,晚膳已然備好,皇后與貴、寧二妃子及皇子們都等著了。劉承祐邀李、白二人共宴,李昉婉拒,說還需調集船只、人手,為明日北渡做準備,劉承祐也同意了。
至于白重贊,則滿臉榮耀地參與皇家的晚膳,雖然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并且有些拘束,但難掩心中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