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劉二人,兵分兩路,一路兩萬五千人,由曹彬率領,自巴陵出發,水陸并進,沿江而進,過赤壁,嘉魚不戰而降,而后以水軍向北,正面擊敗鄂州的幾千水軍,從而切斷漢陽、江夏兩城的聯系,其后曹彬則逐步拔除江夏周邊的堡壘。
劉光義則率一萬五千大軍,自孝感南下,進攻漢陽,按照曹彬制定的作戰計劃,也是先拔除漢陽周邊的堡鎮。前后只耗費了三日的時間,兩路漢軍,將周遭的戍堡、鎮甸全部逐步拔除,而后兵臨城下,切斷水陸交通,使漢陽、江夏成為孤城。
在這個過程中,鄂州軍隊的反應,遲鈍而混亂。經劉仁贍訓練的一批戍卒,還是有一定戰斗能力與意志的,尤其在初戰的時候,還是進行了一些頑強的抵抗。
然而,這畢竟是缺乏組織協調的,僅憑借著一些低級軍官,一腔血勇,毫無配合可言,在整個防御體系被割裂的情況下,幾座戍堡的抵抗,除了給江南朝廷殉葬,增添幾分凄涼與悲壯之外,好無用處。
在漢軍拔除諸堡的過程中,主帥皇甫繼勛的表現,并沒有太出人意料,就是毫無作為,坐守城中,既不下令,也不救援,甚至,有些將校愿意去與漢軍拼命,也被他阻止了。
而漢軍,則在曹劉的指揮下,從從容容地攻堡拔寨,將進取城池的障礙徹底拔除。除了最開始在鄂軍的頑抗下,遭受了一些損失外,后邊的堡壘,都是絕望之心,陸續投降,總之,漢軍打得很輕松。
在兵臨城下之后,曹彬下令,安營扎寨,就地休整,做攻城準備。還同樣的作戰布置,曹彬在江南攻江夏,劉光義在江北打漢陽。事實上,這有些托大的,兩城剩下的守軍兵力加起來,仍有不下四萬之眾,然而守軍的糟糕情況,給了曹、劉大膽布置的信心。
“曹將軍,這進展有些過于順利啊!”劉光義乘船渡江而來,與曹彬商討軍事,英武的面容間仍有些不敢置信,說:“我原以為,要掃平諸堡,怎么都要七日的時間,等攻破城池或許就要入冬之后了,誰曾想,守軍的抵抗意志如此薄弱,幾乎是摧枯拉朽啊!”
“劉將軍,我們得感謝皇甫繼勛啊!”兩個人行走在江邊,觀察著周遭的地形,曹彬臉上也帶著點笑容說道:“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不用入冬,鄂州就可以拿下了!”
“勸降信已然射入城中,可以繼續重挫其士氣,不過,敵軍雖弱,這城池的堅固,卻是做不得假的!”劉光義說道:“強攻或許也能速破之,但難免增加傷亡!”
“劉將軍所言甚是!”曹彬點頭,稍作沉吟,說:“還是先做攻城準備,繼續亂其軍心,消減其抵抗意志,再因勢而動,若能勸降,不戰而屈人之兵,則最好!”
“唉......”劉光義卻忍不住嘆了口氣,說:“以前也經歷了些苦戰、惡戰,如今進軍順利,卻有些不適應,這仗打起來,卻有些乏味了!”
聽劉光義之言,曹彬不由笑了笑:“我等奉天子詔命,率王師,興義舉,自然是戰無不勝,螳臂當車者,自然灰飛煙滅!不過,還是不能放松,畢竟敵軍尚有數萬之眾!”
曹彬還是這般,沉穩持重,不敢懈怠,更不敢生驕愎之心。
劉光義點了點頭,當即抱拳道:“我先回江北坐鎮了!”
......
在曹劉二人,為戰事進展順利而感意外之時,江夏城內,早已是人心惶惶,士氣持續下滑,幾乎跌至底點。
北城一座水門下,一干人聚在一起,都是軍官,軍階最高的是一名都虞侯,氣氛很壓抑,這干人聚在一起,顯然在籌謀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