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趙匡胤所不喜的地方,如今,韓慶雄犯了事,自然也引得他不喜遷怒,覺得韓家家門不幸。
看著父親,趙德昭不由說道:“爹,如今韓家叔父主動求上門來,您也答應了,此事能夠善了嗎?”
“善了?如何善了!”提及此,趙匡胤就忍不住發起了脾氣:“不說其他,常家死了嫡子,他們豈能甘休?不欲報復?能不讓韓家三郎償命?即便雙方能夠妥協私了,涉及人命大案,朝廷的法度,大漢刑統是擺設嗎?
洛陽官府已然接手此事,人已然押在監獄了,此事還能小的了嗎?只怕現在,上上下下都盯著此事了,傳至陛下耳中,你覺得還能如何善了?”
聞言,趙德昭沉默了下,遲疑道:“事情如此嚴重?”
“害人性命啊!”趙匡胤壓抑著怒氣:“這么多年來,哪一件人命是輕易揭過去的,刑部受理,大理復核,每一件都有陛下朱批,重視可見一斑。
黎民百姓,事關人命,都如此,而況于你們這些膏粱子弟?我擔心啊,陛下非但不會輕易放過此事,還會將此事樹為典型,以警示上下。這幾年,兩京之中,勛貴子弟后輩,多有浮躁妄為之事,陛下早就心懷不滿了!”
“若是這般,韓家三郎豈不是很危險?”趙德昭面容間閃過一抹凝重。
趙匡胤抿了一口茶,肯定地道:“倘若正常斷事判罰,如韓令均所言,極有可能當堂判死!”
“慕容府尹也非鐵石心腸之人,竟不能容情?”趙德昭問:“常侃那廝兒也知道,嘴下難饒人,極其刻薄,若非他惡語傷人,韓三郎再是魯莽,又豈能怒而殺之?”
“不論如何,他殺人,乃是不爭的事實,觸犯了國法,依法,他就得償命!”趙匡胤道:“再者,縱然慕容府尹手下留情,上報至刑部,李國舅又豈會輕易放過?常侃還是他手下的人。再者,若稍有徇私枉法,豈不落人口實,常家還不得鬧開?倘若是那樣,事情將更加不可收拾!”
聞之,趙德昭不由嘆息,看著自家父親,問:“事成死局,您答應韓家叔父,設法救人,又當如何施展?”
“必須得先在洛陽府判罰之前,有所作為!”趙匡胤道。
迎著趙德昭的目光,趙匡胤有些無奈得道:“此事,除了陛下,找任何人都沒用,也只有陛下能夠壓制住常家人的不滿?也不知為父這張老臉,能夠讓陛下法外容情?”
聞言,趙德昭想了想,道:“爹,陛下治法以嚴,少有容情,您否是求告,是否會觸怒陛下?”
對此,趙匡胤沉默了,良久,嘆息道:“不論如何,總要有所作為,減輕一下刑罰,哪怕廢為庶人,流邊,去做苦力,至少,給你韓叔父留下一脈骨血啊!”
針對這件事,趙匡胤從得知開始,心中就有決議,必須得插手。縱然不提他與韓令坤之間親厚關系,這還代表著一個政治態度的問題,不管是與非,韓家出了事,他都得有所表示,否則誰還能死心塌地地聚集在他旗下。
哪怕,趙匡胤心里很清楚,這種站不住理的情況下,是冒政治風險的。得罪常家,乃至郭家,問題都還不大,就怕引起劉皇帝的反感。
“你和德芳,今后也給我老實點,用心讀書習武,不要出去惹是生非!”趙匡胤突然,又朝趙德昭訓斥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