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直注意著劉皇帝反應的李業,立時再拱手,不再言語。
劉皇帝呢,也沒有在此事上有進一步的討論的。事實上,李業的見解,一定程度上還是有契合劉皇帝想法,或者說迎合了劉皇帝觀念。劉皇帝,當然是希望大漢的百姓,都是恭順良民,如其所言,本分做人,老實繳稅,除此之外,不當有其他思想與想法......
簡單地講,一群愚民,是更加便于朝廷統治的。
當然,劉皇帝倒也沒有那么狹隘,也不會出臺什么禁錮思想的政策,這些年,大漢官民之間各方面都還是很有活力的。
站在李業的立場,他有提出這等教育理念的權力與理由,但劉皇帝,需要考慮得則更多,更全面。無論什么時候,平衡二字都貫徹于他的思想行為之中。
階級的固化,隨著時間的推移,會逐漸形成,劉皇帝也沒自信阻止,他在世也只能壓制,為天下盡量維持一個相對公平。
但是,如按照李業的想法去施行教育制度,制定學教政策,那簡直就是在加速推動階級固化。
“這致和書院就那一名先生?”按下心中的些許想法,劉皇帝有點刻意地轉移話題,問馮廣。
馮廣道:“臣與州衙屬吏,政閑之時,也輪番前來授學!”
“你這個刺史,還真是親力親為啊!”劉皇帝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問:“朕沒記措的話,這豐州境內,可有個大儒,為何不用?”
“嗯?”馮廣略感驚異,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想,兩眼微亮,試探著說:“陛下指的,可是那徐鉉?”
“舍他其誰?”劉皇帝淡淡道。
迎著劉皇帝的目光,馮廣解釋道:“陛下,徐鉉獲罪流邊,乃是罪徒,臣豈能邀之以治官學。”
看著馮廣,劉皇帝以一種開玩笑的語氣道:“流刑之人本歸你們管轄,如何用,也是地方上的事。你們不會是聽到那些傳言,覺得此人得罪了朕,所以不敢用他吧!”
劉皇帝這話,問得馮廣心驚肉跳的,都不知道如何回應了,只得面露惶恐地躬身道:“臣惶恐!”
“徐鉉人在何處?”劉皇帝也不為難他,直接問。
“服流刑者,一般安排在各吏職下為奴,勞作以贖罪,并獲口糧。念徐鉉乃是讀書人,干不得重活,故而這些年一直在牟那山腳牧羊!”
“讓徐鉉牧羊,虧你們想得出來!著書立說是此人強項,他能牧得了羊,他會嗎?”劉皇帝頓時搖搖頭。
聞言,馮廣遲疑了下,不過見劉皇帝似乎沒有對徐鉉表現出什么厭惡之情,反而關懷密切,于是說道:“牟那山那邊,有百余戶牧民,周邊牧民對徐鉉有所幫助,每歲都能如數上繳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