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業把姿態放得如此之低,對其所請,也不好直接拒絕。略作考慮,高貴妃還是應道:“我正要去看望陛下,只能代為勸說,表明其意,但陛下素來意堅,能否說動他,我也沒有把握!”
“多謝娘娘開言!”李業當即表示道:“如若不成,臣只有另尋時機奏請了!”
此時的劉皇帝呢,正待在炕上,他這也是入鄉隨俗了,不過炕這東西,還是比較實用了,否則,哪怕被子疊得再厚,也難免那陰寒侵襲。
不只有炕,還有暖爐,總之,不能把劉皇帝凍著。背倚靠枕,雙腿卻露了出來,劉皇帝翻閱著盧多遜呈上了一些關系河西政治民情的匯報,一名太醫正聚精會神地給劉皇帝做著針灸。
“陛下,臣已施針完畢!”太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哦!”劉皇帝沒有抬頭,只是隨口應了聲,喦脫則趕忙幫劉皇帝把褲管捋下。
“陛下若無其他吩咐,臣就告退了!”見劉皇帝這種反應,太醫不由低聲請示道。
劉皇帝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感受了一下舒服不少的膝蓋,抬眼看著太醫,平靜地問道:“孫太醫,朕這寒腿也治了有些年頭了,你們都是醫科圣手,為何始終不見恢復?”
此言對太醫而言,無異于催命的問話,孫太醫嚇得兩腿一軟,直接跪倒:“臣等醫道不精,怠慢御體,請陛下治罪!”
看他這膽戰心驚的樣子,劉皇帝直接擺擺手,以一種平和的語氣說道:“朕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起來吧!”
但是,太醫不敢起。
見狀,劉皇帝嘆了口氣,問道:“你直接老實地告訴朕,朕這毛病,還能根治嗎?”
“這......”這太醫哪敢給個肯定的答復。
“但說無妨!朕要聽實話,你,總不至于欺君吧!”劉皇帝語氣沒有任何變化,但個太醫的感覺就是多了幾分冷酷。
迎著劉皇帝的目光,太醫終究還是將自己的判斷說來:“陛下腿疾已深,臣等施針用藥,本為緩治,悉心療養,若假以時日,還是有根治的可能,只是,不可再負累受寒了,寒氣侵肌,則必加劇病痛......”
“假以時日......”劉皇帝呢喃了句,朝其揚了下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孫太醫如蒙大赦,顫著腿起身:“陛下當靜養,臣告退!”
“隨行的后妃、皇子、文武大臣,也去做些檢查診斷!”在其告退前,劉皇帝又吩咐著:“另外,隨行將士得病甚多,缺乏醫師,太醫也分出一些人去幫忙!”
“是!”
“看來是治不好了!”太醫退下后,劉皇帝沉默良久,嘆息道。
見劉皇帝情緒似有低落,喦脫趕忙道:“官家,都是這些太醫無用,他們享受著陛下的恩典,朝廷的俸祿,卻連些許小疾都解決不了。不若布告天下,遍訪良醫......”
“你給朕閉嘴!”聽其言,劉皇帝卻猛得斥了一句。
“是!”喦脫嚇了一條,人都后退了兩步,低頭束手。
按了按自己的腿,還有些發熱,此前那種不上不上、又疼又癢的癥狀倒是減輕了。良久,劉皇帝說道:“或許腿疾已深,但更難治的,還是心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