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羅彥瓌下意識地拱手,然后建議道:“如此,欲供饋行營,只有從關內道那邊設法了!”
“所需糧料,你擬一份清單出來,交給李業,讓他修文一封,發往長安,讓王祐負責調度支持!”劉皇帝直接吩咐道。
“遵命!”羅彥瓌應道。
稍作考慮,又打量了下劉皇帝的神情,羅彥瓌再度稟道:“陛下,長安距涼州,遠逾千里,臨時籌措物料,再發抵姑藏,只怕需要不短的時間!”
劉皇帝眉頭皺起,沒有作話,見狀,羅彥瓌繼續道:“行營將士,自然毫無保留擁護陛下,拱衛圣躬,只是陛下離京已久,道路方通,再啟西行,其他公卿大臣,是否支持......”
“這些不用你來考慮,你這個行營都部署,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即可!”劉皇帝語氣平淡,但態度格外強勢:“至于物資轉運的問題,就交由關內道去解決吧!北伐之時,數十萬大軍,數百里轉運,尚且有條不紊展開。如今不足萬人的物資,若是都不能有效落實,那關內道轉運所事官吏,就可以罷黜了,連這點事都辦不好,要來何用?”
“是!”劉皇帝都這么說了,羅彥瓌哪里還敢有多話說。
事實上,今日他的話對劉皇帝而言也確實多了,若非劉皇帝了解這個人,只怕心中會生出些不滿了。
在大雪山吃了一頓野餐,酒足飯飽后,貼近自然地睡了一覺,劉皇帝便心滿意足地返回姑藏城。
待歸州城,入行在,劉皇帝直接把李業找來,向他述以繼續西巡之事。果然,劉皇帝一表露出意圖,李國舅表情就苦了下來,顯然意見有異。
但劉皇帝不在意他的想法,只是把行營物料補充的事情交待下去,讓他負責去辦,完全沒有留反對的余地。
對此,哪怕早已習慣了劉皇帝強勢,但像這般完全不聽人言的情況,還是讓李業感到不適應,實在無奈。
“有什么要緊事?”定下了西巡的情,劉皇帝人也恢復了松弛,注意到李業帶來的幾封奏報,主動問道。
聞問,李業答道:“這是洛陽呈報的幾道奏件,確有幾件要緊事,洛陽那邊,不敢自專,特呈御覽,聽取意見!”
“哦?說說看!”劉皇帝來了興致,他是真的放權的,能讓洛陽朝廷不敢決斷的事務,可是比較少的。
李業答道:“其一,去歲云南道、廣西道發生動亂,求州首領代連弄兔、邕州延眾鎮長宗奇相繼率領部眾反抗朝廷,為王仁贍、潘崇徹二將領軍鎮壓。如今亂事已平,賊酋及其部眾受俘,兩道上奏請示,如何處置?”
聞之,劉皇帝眉宇仿佛一陰,悠悠然地說道:“朕沒記錯的話,南征大理之前,就是這兩家,聯合大漢,舉叛牽制段氏的吧......”
“正是!”李業答道:“雖然此二人,對于大局并無根本影響,但大理收復之后,朝廷還是給予了二人犒賞,賜于土官。不過,二者自以功大,并不滿足朝廷的封賞,因而不自量力,悍然生亂......”
“叛者恒叛啊!”劉皇帝感慨了一句,而后冷冰冰一句話:“詔復云南、廣西,二賊首夷族,其所擁財產、人口,悉充官用!”
“是!”李業很淡定地應道。李國舅對于那些異族少民,是真不當人來看的,因此再狠的手段,對他而言都屬尋常,自不會勸阻。
“還有一事,那韓慶雄的遺腹子,誕下已有三月,按前詔,當襲爵,洛陽請示意見!”李業又道。
“都這么久了啊!”劉皇帝先是意外,然后感慨,不加思索,吩咐道:“既然誕下的是兒子,那就襲武寧伯爵吧!”